相見恨晚 尤曇一介書生,雖說……(1 / 2)

尤曇一介書生,雖說他身居高位,滿腹經綸,隻可惜如今落難,身邊沒個侍應,實話說來,也就是百無一用。且說他得了小碗所贈幾枚瓜果,好容易解了腹中饑渴,回過神來,眼看自己落魄如斯,更覺狼狽不堪,他年少高位,自是十分高傲,哪受得了劉管事這般辱罵奚落,心中負氣,亦不免嗟歎連連,最後兀自在那尤府門前立了半刻,無奈隻好沿著尤府門牆來回逡巡,好生傷悲。

再說小碗,隻怕她還真是與這尤二有緣,日暮時分,廚房裡喚小丫頭將些許雜物扔到巷尾的灰堆,小碗提了垃圾剛拉開門,正巧便碰見在外徘徊的尤二,尤曇一見小姑娘,胸中窘迫,麵上亦是一紅,他略略躬身問個訊,小碗年少,竟不知如何反應,隻急急點了點頭,便直往巷尾跑去,尤曇見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心裡莫名到升騰起些許憐意,待小碗處理完手中雜物,他卻還等在那門邊,訕訕向小姑娘搭話道,“姑娘,多謝日間相贈瓜果,尤二不才,見姑娘仁厚,卻還有一事相求。”

小碗見他說的誠懇,卻不知自己一個小丫鬟,有什麼值得相求,正兀自思量間,這邊廂尤曇見她未有推拒之色,忙道,“姑娘在府中做事,隻不知老爺夫人何時回來?”小碗初入尤府,地位卑下,這老爺夫人之事如何得知,無奈隻輕輕搖了搖頭,而事實上,尤曇早料到如此,見小碗搖頭,他心中雖有失望,口中仍不住說了幾句“無妨”,二人相視片刻,小碗轉身推門進了院子,尤二似還有言語未儘,但他見小姑娘合上門扉,兀自張了張口,終究未再多言。

眼看天色漸晚,尤曇衣衫單薄,又破損的厲害,隻道在這仲夏時分,夜風襲來,卻仍能感受到絲絲涼意,他此刻胸中端的是憤懣悲涼,想不到自己堂堂刑部侍郎,是夜竟隻能露宿在自家門牆邊,何其可笑可憐?他正兀自搖頭,卻未曾想那後門吱嘎一聲,卻是小碗又推門出來,尤曇不知小丫頭何意,心下立時便是一陣歡喜,他想想亦覺得莫名,卻見小碗朝自己招手,咿呀做聲仿佛想說些什麼。

尤曇這才明白原來這小丫鬟竟是啞的,二人胡亂比劃,小碗帶著尤二公子往後巷遠處行去,卻原來那巷尾處有間房屋,雖說破損的厲害,非但門窗關不嚴實,有半麵牆也不知去向,但不管如何,在這破屋中歇息一晚,總強過露宿自家門牆,尤二見小碗彎腰收拾那屋中不知何人留下的乾草,心中一動,隻怕已是感激涕零。

於是,尤二公子便窩在尤府後巷的小破屋裡,倒也樂得清閒,雖說自打娘胎裡出來,他尤二從未這般氣短過,可這幾日來,不過用些小碗帶來的殘羹冷炙,不知覺間,他倒生出些心滿意足的感覺來,可歎可疑,人果是這世間最不可揣測的嗎?

事情的轉機來的也快,那日卯時,小碗急匆匆趕來巷尾的舊屋,尤曇仍是睡眼惺忪,見小碗一臉急色,亦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小碗咿呀說不清楚,竟一把拽過他的手徑往尤府前廳而去,難道是尤太爺尤夫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