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剛過,俞筱姐搬進了以前小鬆住得房間,奚純在一旁幫著打理。
“現在這樣睡比起以前來這裡睡起來舒服多了,畢竟是自己的房間了。”
“以前在這裡睡……”水靈回味著俞筱姐這句話來。到底算什麼啊!水靈思緒亂糟糟,聖誕過後就是元旦。水靈上大學時學得是文秘方向,同學們之間都有著深刻的文學功底,也略帶一點傳統思想的束縛。
“過什麼聖誕,過元旦。”
“元旦?聖誕不也挺好的嗎!”
“一起過行不?”
一起過?水靈看著班長,班長的眼鏡上下抖動,又左右徘徊。他說他也想,但當一說到班費時大家也就明白了。吵鬨個不休,結果什麼都沒過。過節圖的不就是開心二字嗎,搞了一肚子氣。那時候日央下課偷偷買了罐裝的啤酒,使勁搖搖給水靈,水靈不喝給了班長解悶,結果得罪人了。
“我不會和俞筱姐吵得。”
女人最會做的兩件事就是洗衣服和做飯,水靈宿舍裡已有了洗衣機,所以剩下的表現機會就在做飯上了。
“酒店不是包吃嗎?”
“那哪行,一天就包吃中餐和午餐,還有早餐跟夜宵呢!”
水靈在一旁,看著他們聊著;在被俞筱姐盯上一眼後,也出了聲。
“換班、休息、來客、聚會……”
“誰來做?”
在奚純眼中這些都隻是徒生煩惱。
“我——和水靈。”
俞筱聲音忽高忽低,讓水靈的心跳也很不平衡。水靈知道他現在的價值是一塊擋箭牌,不過如果可能的話,他願意。成人之美,中國人都愛乾的。
元旦,酒店放假一天,趕快掏出手機撥了日央的號碼。
“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已停機?怎麼就停機了!水靈搖晃著手中的機子,手機雖然用了有段時間,品質到底還是有保證的。
“這個臭女人。”“啪”手機摔到了地上,俞筱剛好走進來請水靈出去吃早餐,聽到這話,難免也就誤解了,緊接著奚純走了進來,水靈表情鬱悶卻沒有愧疚,找準時間溜出了房門。俞筱姐肯定是哭了,要不然憑她的性格定不會讓奚純知道這事。罵歸罵了,雖說是無意的,有些話憋在心裡也很久了。
過節就是有一點不好,中國人多,公交車卻少得可憐,一個人傻傻呆在那裡,看著彆人進完了才進去。不多不少,剛好還剩下一個位置。坐個位置還要向彆人乞討一樣,低聲下氣說著一些謙語。
“很抱歉,你能出來一下嗎?”
對方腿一拐,水靈“咚”地一聲像落入水中的“咕咚”
“是你啊!”
“是你?啊——”
前者帶著興奮地心情,後者卻沒有那麼多饒有地興趣。已經見過兩三次,就算萍水相逢的人麵對這樣的問候也該略有表示才對。水靈卻不一樣,他認為和對方沒有重要信息交換時就不必再次說些什麼。
下一站,車門口出現了佝僂的身影;時光在流逝,讓水靈想到了自己的奶奶,又覺得自己就是那老人,也許……在附近的寧靜中,水靈站起身來。冷漠?冰凍得讓車窗起了一層霧氣。溪源站起身來,水靈出去了;原來是兩位老人,怪自己眼光不好。
這下隻有讓這人又陪著自己站著了,水靈很想說聲對不起,可是說了又感到自己小氣了許多,看到老人家坐在那裡安詳著,有種老了真好的感覺。想多了……
水靈並不是一個喜歡歲月在自己身上流逝的人,他見過爺爺:那是第一個離開他的親人。爺爺在世的時候,水靈年紀尚小,很多事情都記不住了。爺爺是那個喜歡一到冬天就端著個火籃子,拿出旱煙抽著,一直蹲在那兒等待陽光從他身子上漫過一遍的人。有年夏天,水靈和山依哥摸魚回家,見姐姐在那兒哭,然後父親也回來了,可惜笑不出來。母親和奶奶都沒有哭,奶奶隻是不讓幫忙的人關上棺板,她走上前,抓了一把茶葉塞到爺爺嘴裡。
“死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