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到了這裡，極度的不安全感讓自己養成了穿衣睡覺的習慣，後來慢慢適應了，但也改不了了，也好在如此，此刻到方便了不少。思緒間老頭已經離自己3、4丈遠，趕緊疾步而走，跟了上去。

“到了！”老頭的身影在一個懸崖下停了下來，懸崖很高而陡，周圍不生寸草，朦朧間還可以看見晨霧繚繞，

“還記得這裡嗎？”

對這老頭雪白的背影，小葉有些茫然，自己應該記得什麼嗎？

“這裡師傅說過不可踏入半步！”言下之意，便是沒來過，既然沒來過，又何所謂記不記得。

轉過身來的老頭雙目瞬間閃過一絲精光，直直的對上小葉的雙眼，似乎想從自己的臉上找出什麼東西來，這讓小葉更加茫然了，片刻間探索的目光便是放棄了。太陽剛從東方露頭，周圍景色依稀可見，晨露微寒，小葉不自覺的攏了攏不厚的衣衫。短暫的寂靜，被一聲輕微的歎息打破了。

“崖高不止千丈，離崖頂百步處有一株千年靈芝，我給你半株香的時間，你給我采來！”說話間，手中已經多了一株香，發出微微的火星，正帶出一縷煙，被插到了地上一個石縫中。

小葉不再耽擱，略一觀望，暗運一氣縱身而上，踏著一塊塊小型山石，直線而上，師傅的‘踏雪無痕’重在運氣和身體的協調，這幾年每天早上早起，到山頂冥想，著實有益。然而山勢太過陡峭，小葉也不敢怠慢，抬頭間，如深褐色的靈芝葉沾著露珠，立在峭壁之上。

“好！比你我約定的早了片刻！”

“都是師傅教導有方！”這麼嚴肅還是頭一遭，小葉心中突然一陣忐忑，不聞不問仍舊是逃不過的，唉……罷了，總是要來的。

“6年前，你就是在這裡摔成了重傷，到如今病根尤在。”這點小葉恐怕是至死不會忘的事情，那是自己來的日子，夢開始的地方……

“更巧的是這裡就是我撿到你的地方……那是8 年前的事了，當時你的身邊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是個男人。”這顆炸彈不大不小，但還是濺起了漣漪，雖然自己並不在乎自己的情形，卻不知道為什麼沒來由的一陣緊張，抬頭楞楞的瞧著眼前的老頭，而後者卻隻是頓了頓，不徐不緩的繼續了剛才的故事。

“當時他還有一口氣！隻說了一句，就死了！臨死前將你交給了我，奇怪的是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一個隻剩一口氣，而另一個卻絲毫未損！”

“依師傅所見，他是摔死的嗎？”語氣依舊平淡，鎮靜如常，大概平常人的反應都會問‘他說了什麼’吧，所以老頭的眼睛中露出了讚許的目光。

“我替他把過脈，身中劇毒，毒性劇烈，中者過不了一個時辰，身上三處刀傷，一處來自他手中之劍，在胸口，隻有半寸，兩處在背上，皆具露骨，刀和毒都來自西域，刀為彎刀，毒名‘醉生夢死’……”說到這裡，老頭看著自己，此時的小葉喉嚨無比乾澀，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醉生夢死’毒出西域，製於初夏，中於無形，死於夢中，中者必死，無解……” 一字一頓的將背熟的句子說了出來，句子並不長，小葉卻費了很大的力氣，“師傅的意思是，他為保清醒，自刺一刀在胸口，退無可退，跳入懸崖，以身護嬰……”

“依我看此人武功不弱，此毒於我本不算什麼，但中毒過久，且墜崖未曾自我保護，經脈儘斷，我給他服下‘天露’，續了他一口氣，他隻說了三個字……”說話者突然縷了縷白色長須，盯著自己，一字一頓道“淩、宵、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