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很熱鬨,因為從進城到現在,自己隻是覺得頭疼,周邊都是聲音,鬨哄哄。可是,這據說已經是最好的茶樓了,還是本城文人墨客積聚之地,小二見小葉衣著雖然樸素,但氣宇軒昂,談吐不凡,隻以為是哪家的小公子出來遊玩的,好一番殷勤,特地給小葉挑了個僻靜的臨窗位子,街上人來人往,儘收眼底。茶是好茶,景是好景,自己這算是行走江湖了嗎?嗬嗬……嗬嗬!一點感覺也沒有,到是過了一把男裝癮,幸好自己14歲的個子還算高挑,身體還沒全長開,稍微注意點,就和男子沒什麼區彆。悠閒的品著茶,很是愜意,慢慢思索接下來的打算!天下那麼大,到哪兒去找淩霄宮呢?
一陣悠揚的笛聲傳如入耳中,隨即是稚嫩的童音,咦……還有賣唱的,大廳一眼望到頭,一個老者和一個小姑娘在那兒唱小曲,小姑娘梳著兩個角丫。兩眼水靈靈的倒有幾分娟秀之氣。
“哎呀!劉兄呀!最近那裡發財呀!”
“好說!剛從京城回來,真是大開眼界呀!”此人說到後半句已經走了調,“哎呀!我說司徒兄,京城繁華,可是與我們這裡天壤之彆呀!”
“哦!說來聽聽!”
“京城有個‘解語軒’那可是溫柔鄉、英雄塚……”一連串的嘖嘖聲,接下來的聲音讓人聽了耳朵發酸!抬眼看去果然是兩個自命風流的猥瑣書生,不時傳來竊竊嬉笑之聲。周圍茶客都自顧自的高談闊論,居然還有幾個側耳細聽,甚至見他倆放底聲音,直接拱手坐下,加入討論,果然是三教九流之地。
“你個臭要飯的,敢來這裡要飯,不想活了,快給我滾……滾……”
茶館很熱鬨,這聲音不大不小,還是有部分人朝這邊看過來,小葉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繼續看風景。
“我打死你個小兔崽子!叫你跑……我叫你跑……”老板的咒罵聲一陣接一陣,從大聲呼喝到喃喃自語,但鞭子的抽打聲卻並未停止,小叫化本來身子靈活左閃右避,想見機跑下樓,無奈老板擋在中間,一陣刺耳‘淅瀝嘩啦’聲,緊接著‘乒乒乓乓’桌筷碗碟倒了一地,原來是小叫化掙紮間一個趔趄,撞到了臨桌。一看東西受損,老板一陣咬牙切齒,打的更來勁了。
“爺爺!我怕!”賣唱的小姑娘死死拽著老者的衣袖,嚇的兩眼通紅。
“不怕!小芽兒不怕!”邊說邊蒙住小姑娘的眼睛往後退,好避開是非圈子,嘴裡不停的嘟囔,‘造孽呀!造孽!’
小叫化閃避不及,連中好幾下,由剛才的悶哼,已然變成了沉重的呼吸聲,還有微乎及微的抽泣聲。周圍仍舊熱鬨非凡,有幾個客人似乎心有不忍,想上前勸解,但都看到了老板滿臉的凶相,老板在城中勢力頗大,不好得罪,始終是忍住沒有人出聲,一會兒,小叫花已經沒有了聲音。
“哎呦!哪個沒長眼的……”突然間老板殺豬似的一聲大吼,扔掉了手上的鞭子,大吼大叫起來。
隻見老板握鞭子手上已經紅腫難當,問題是他顧不得手上的傷,另一隻手已然抓向自己,頃刻間老板肉呼呼的身上、臉上已是條條血痕,衣服也已經不起他的大力拉扯,被撕裂,可是他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見到如此駭然的情形,茶樓整個安靜異常,茶客個個瞪大眼睛,不知是嚇的還是如此奇景看呆了,隻剩下老板嘴上仍舊喃喃自語“抓死你!抓死你!……”自然也未曾注意到小叫化被另外上來的人給抬走了。
眼看老板就要被自己活活抓死了,‘砰!’一盆清水衝了老板一身,原本已經發狂的茶樓老板竟然停止了動作,直挺挺的躺在了那裡。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始終不見動靜,一些大膽的茶客也好奇的圍了上來,一個大膽的夥計上前推了推,沒想到滿臉血色的老板竟然恩啊的一聲坐了起來。
“詐屍呀!”不知是哪個一聲大喊,頃刻間,大片人都直衝大門,你踩我,我推你,竟然硬生生的把大門給擠破了,整個茶樓的茶客走的乾乾淨淨,隻見擠翻的湯汁順著桌腿滴到地上‘吧嗒吧嗒’帶出一灘油花。
“哎呀!我的媽呀!痛死我了!” 茶館老板用手在自己臉上一抹,刮下一手帶血的肥油,對周圍恍然未覺,自顧自站起來,爬下樓梯,往後堂走去。隻剩下,店小二手上拿著個自顧滴水的空盆,驚懼的站在哪兒,剛才是誰跟我說清水潑老板一身能救他,自己端著水猶豫間又是誰推了自己一把,還有老板居然沒罵自己,要在往常不死也脫層皮了。
“嗬!嗬嗬!老板沒罵我,太好了,哈……哈哈……”不對,還是趕緊乾活吧,“咦!人呢?”後知後覺的小二,看著空空如也,一片狼籍的大廳又一次恍惚了,“哎呀!沒付錢就跑拉!咦……銀子……”靠窗最偏僻的桌子上居然有一塊碎銀靜靜的躺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