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西天-後夜の祭(更小的JQ) “……(2 / 2)

白石風起向後退開幾步去,輕快地擺擺手:“我明天還來。”微長的碎發隨著路過的風飛起來又落下,“我還沒來得及看哥哥的歌劇呢,我可是很很期待著朱麗葉與奧特曼的動人愛情故事喲~”

她不禁啞然失笑。

是呢,屬於白石藏之介的重頭戲,怎麼能夠不去捧場外加一睹風采呢。

“那個,少女啊,你哥哥演的那個,是話劇……”而不是歌劇啊。

若是讓白石藏之介去演歌劇的話,他是真的會哭的吧。

侑廿啟裡看著眼前少女又不知神遊到哪個虛空之中的麵容,側頭微微笑了。

“一年F班……”

待侑廿啟裡順著攤位前的牌子一個一個找過去,最後終於發現了“F”的字樣時已是又過去了一個鐘頭,風起少女這個時候大概已經搭上回神奈川的新乾線了。

這樣空著肚子在人群裡被推擠了好幾個小時,各種嘈雜的聲響與紛繁迥異的氣味充斥縈繞於耳內鼻間,她隻覺得眼前的人影都有些重疊了起來,腦袋裡暈得厲害。

“啊,這位同學,是想進去看一看的麼?我們的鬼屋可是很有趣的哦~”眼前猛然間閃出一張綠瑩瑩的臉來,眼角處還沾著一些粘稠的猩紅色液體,直直地湊上前來。

她不禁一陣反胃,全身止不住地顫抖了一下,隨手掀開身側的厚重帷幕就一頭衝了進去。

“哎呀呀,要是所有的客人都像剛剛這位小姐一樣爽快就好了呢……”店外的男生伸手扶正自己臉上有些歪斜的麵具,嬉笑著向身側的同伴說道。

侑廿啟裡站在入口處微微喘息著,慢慢地撫著仍然有些起伏的胸口。

結果裡麵的情景更加的令人想要尖叫,她剛一抬眼,就正對上一隻慘白慘白的斷手,血肉模糊的斷口處仍舊不斷地向外滲著血,在距離她的鼻尖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來回搖晃著。

她隻感覺到胃部猛地一陣痙攣,想要嘔吐卻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吐出來,彎下腰乾嘔了一陣子,再抬起頭來時已是難受得淚水盈眶。

回身胡亂地撥著入口處的帷幕,卻發現外麵的人早已將兩邊的暗門拉了起來,她恍然間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無力地側身倚靠在了門上。

腳踝處忽然傳來一陣濕涼滑膩的觸感,像是水蛇一般地順著小腿緩緩爬了上來,她的心一陣提緊,五臟六腑都像是要翻了過來。

脆弱的胃再也禁不住一輪接一輪的痙攣,侑廿啟裡捂著疼痛不已的腹部,慢慢地蹲坐了下來,終於失去了意識。

“Keiko……”

耳邊的呼喚時遠時近,夾雜著些許她無法分辨得清晰的話語,縈繞在耳邊,久久不肯消散。

“你睡了很久了……”

那麼學園祭呢,晚上還有篝火晚會的啊,她不會又像練習賽時一樣的,睡過去了吧。

侑廿啟裡在昏迷中糾結了許久,終於還是掙紮著抬起眼睫,強迫著自己的意識回歸。

夜幕都降下來了,青灰色的天上飄著幾縷淡到幾乎看不清楚的雲。

她抬起手來用力地揉了揉眼睛,許久之後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正躺在一張長椅上,並且還枕著不知是誰的腿。

“Keiko,晚上好。”

清雅而淡和的音調,即使不用抬頭看,她也清楚地知道,他是誰。

她費力地撐起身子坐起來,回過頭去直直地望進他的眼底,慢慢地扯開一個笑來。

“晚上好。”

少年溫雅的麵容在暮光裡有著掩飾不住的淡淡疲累,然而澄明的瞳眸裡依舊是那一汪她永遠也看不透的深邃。

“篝火晚會,要開始了呢。”

幸村精市伸手幫她將滑至肩膀的他的外套扶上去,淡遠的眉眼向著不遠處看了過去。

操場上已經搭好了架子,篝火也被點燃,正在風的催化下愈加膨脹了起來。

天邊的火燒雲正在逐漸消退著,然而在冰帝的操場中央,卻迅速燃燒起了另一番極致的張揚烈焰。

他轉眼看向身側的少女。

火紅的亮色映進了瞳眸裡,原本略顯蒼白的臉被火光照得微微紅泛,似是喝下一杯紅葡萄酒一般,醺然微醉了。

侑廿啟裡安靜地注視著那一大簇躍動著的火苗,神色裡依舊一片寧寂。

人群不斷地湧過來,在火堆旁手拉著手轉起了圈,一邊隨著愈加響亮起來的歡快音樂唱起了歌,一邊不自禁地展露出一副極為歡暢的真摯笑靨。

細致千金此刻放下了矜持,貴族少爺這時拋開了倨傲,裙擺甩了起來,領帶扯了開來,他們都已不管不顧自己額上臉上滲出的細密汗水,隻是縱聲歡唱著,儘情地跳著舞。

操場上彙聚成了一片人頭攢動的,歡樂的海洋。

喧囂聲愈來愈大,人群愈聚愈多,漸漸地有著向他們靠攏過來的趨勢。

幸村精市忽然探過身子來,附在她的耳邊輕輕地道:

“剛剛,是比呂士抱著你跑過來,把你交給我的。

“在你醒來過之前,是他一直在為你按摩腹部。

“他臨走前買了藥送過來,還準備了一保溫杯的熱水。

“其實比呂士,一直都是個好少年呢。”

少年溫熱的吐息在她的頰邊留下點點暖意,她的身子卻僵直著沒有動,恍若未聞般,依舊隻是安靜地將視線聚攏在那一簇巨大的燦然火焰上,任憑周身不斷襲來的熱浪,刺得眼眶微微酸痛著似是濕潤了些許。

明明天幕上還未現出幾顆星,沒有被火光照到的地方隻是灰蒙蒙的一片黯然慘淡,她卻於不知不覺間微微抬起頭,定格成了一種,仰望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