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況外(哦哦JQ) “Keiko,我……(2 / 2)

如若她還什麼都未覺曉地站在原地並無動作的話,那麼,就讓他來拉著她向前跑吧……

“Keiko,我準備出手了喲……”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侑廿啟裡一樣,不喜歡舞會;反之亦然,並不是所有人都和鳳矢希一樣,喜歡舞會。所以,冰帝禮堂外麵的夜市裡,依舊喧鬨得像是要將太陽都叫醒。

雖然攤位並不見得比白天多,反而要更少了一些,但是來往的人卻似乎比白天興奮得多。

幸村精市在前麵打頭開路,身後緊緊地拉著傳說中要帶他好好遊一下學園祭的導遊小姐,有些費勁兒地行走在人群裡。

“額,今晚據說慈郎班裡要舉行一個露天的……什麼比賽來著……”侑廿啟裡在人流稍微不那麼擁擠的空當裡,思索了一會兒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說道。

“這個樣子啊。”走在她身前的少年顯然沒有在意她說話的內容,時不時地發出一兩句應聲仿佛隻是在告訴她他有在聽,一邊將視線一直放在道路兩側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侑廿啟裡看著他的白襯衣在變幻的燈光下映出各種不同的色彩,眼神愣愣的,似乎在研究襯衣上的暗花是什麼品種。

她覺得她認識幸村精市夠久了,然而卻是直到現在也沒怎麼弄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麼,抑或者可以換種說法,他到底……想要對她做什麼。

她認識的人雖然不怎麼多,十幾二十個卻也已經算是不少了,男生女生成年未成年的,跡部景吾手塚國光越前龍馬不二周助不二由美子白石藏之介白石千憶白石風起忍足侑士向日嶽人芥川慈郎鳳矢希橘杏……這樣一個一個地數過來,她對他們,雖然不能說是熟悉到了如指掌,但是在與他們的交往中,她總會感覺到自然,或者說是,正常。

但是幸村精市就不一樣。

他的微笑上似乎清清楚楚地寫著“我很隨和請大家靠近我”這樣的標注,於是周圍的人便相互推擠著一哄而上,然而走近到一定距離內卻又看清,在剛剛那句話下麵竟還有一句備注:“但是請不要離我太近,不然我會很為難的。”於是大家便集體止步於此。

她覺得他對她就同他和其他任何人的交往一樣,認識,卻也僅限於認識。他對她的笑容與對景吾的沒有什麼兩樣,他對她說話時所流露出來的親切語氣與對丸井文太的也幾乎相同。這本來無可非議,她隻是搞不懂,他幾次三番地在並不尋常的時間點上出現在她身側,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她自然不會自作多情地去試想“該不會是他喜歡我了吧”這樣無厘的花癡猜測,所以她現時才會感到有些無措與迷惘。

與此同時,她也有些搞不懂,她自己本身對於幸村精市,又是抱著一種怎樣的感情。

昨日他與水色樹裡一同出現,然後成雙而去,她看在眼裡,不能說一點感覺都沒有。當然也肯定不會是諸如“嫉妒難過之後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一直都是喜歡他的啊”之類的肥皂情節。

她的心情,似乎就像是一把被久久擱置起來的古琴,在某個月朗風清的夜晚,忽然被誰的手指冷不丁地撥動了一下,琴弦錚然震顫。

就是這樣莫名的一種情感,不摻雜任何一種私緒,她的心弦隻是,單純的震顫了一下,而已。

多矯情啊。

她在垂睫低歎的瞬間忽然被一大群從旁邊的冰淇淋店裡衝出來的小孩子踩到了腳背,好在小孩子並不重也沒怎麼疼,然而等她踉蹌了兩下忽然察覺到不對勁兒的時候,隻有遠遠的一聲“哇啊哇啊我撿到了一支帶鑽石的鞋子哦,賣掉的話一定可以買好多好多遊戲盤……”夾在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中漸跑漸遠了……

她這才發現,她右腳上的高跟鞋居然不見了。

真是……欲哭無淚。

幸村精市回過頭來,看見了少女搖搖晃晃地翹著一隻沒有了鞋子的腳的詭異畫麵,不禁維持著臉上詫異的表情“嗬嗬”一聲笑了出來。

侑廿啟裡一手緊緊抓著肩上幾乎要掉下來的外套,一手用力地握緊了他的手,幾乎要將大部分重量壓在了他的這隻手上。

她其實很想說,大概隻有女生和天知道,高跟鞋是一種怎樣危險的物品!!

她單腳站得辛苦,十幾秒之後終於忍不住抬頭看向身側的少年:“那個,我可不可以靠你一下……隻一下就好,我……快要站不住了……”腳踝處幾乎承擔了全身的重量,她現在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碎了。

忍足侑士,都是你挑的好鞋子竟然足足有十公分!!不知道她穿上之後幾乎就要比他還高了麼!!

不等幸村精市開口回答,她便突然泄氣似的一下子歪倒在少年懷裡,隻穿了絲襪的一隻腳在半空裡瑟縮了一下,終於還是試探著踩在了他的白球鞋上。

“對不起……我現在就給景吾打電話……”她有些尷尬地微紅了臉,伸手就要去摸手機,然而在半空中就被他截停住。

幸村精市神情溫雅的臉上少見地沒有了笑容,瞬間冷峻下來的側臉立時帶上了幾許涼冽的堅毅來,再也不見了往日裡的絲絲清柔。

怎……怎麼了,怎麼突然間就生起氣來了呢……

啟裡莫名地看著少年驟然肅冷下來的表情裡顯而易見地透露出不悅,不禁滿腦袋霧水。

幸村精市垂眼看向懷中的她全然不知發生了何事的不解表情,不覺惱意更甚。

真是……遲鈍得讓人想要抓狂啊……

他吞吐了幾口氣後終於重新恢複了平靜,幸村精市直視著她清淺的雙瞳,一字一頓地鄭重說道:

“Keiko,以後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希望你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我。”

而不是其他人。

其實最最令他氣惱的是她明明在他的身邊,卻那樣客氣而生疏地想要轉而給跡部景吾打電話!!

他幾乎就要氣得失去理智了。

當然氣惱的背後,是深深的,令他無措的,無助感。

他真的是不知道該怎樣做,才能走進她的心裡。

無視了身側來往不息的人流投過來的肆無忌憚的探尋目光,幸村精市維持著將她摟在懷中的曖昧姿勢,兀自靜默著不語。

“額……幸村……君?”她略帶不安地輕聲詢問了一句,似是怕他生氣所以還特意在後麵加上了一個“君”,孰料就是這個略帶惶惑的敬辭,成功地,徹底激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