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termination 決意 立……(1 / 2)

侑廿啟裡在心裡默默地數算了一下。

她在來到冰帝的這幾個月裡,掛著外語助教和網球部臨時經理的頭銜,然而似乎並沒有做過什麼實質性的工作。

參加過一次與立海的合宿,以及一次冰帝學園祭。便再無其他了。

她仰麵躺在學校中庭的花壇邊,心裡沒來由地一陣惆悵。

她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從歐洲跑回來的?

蒼穹之上模模糊糊地映出一點母親柔婉的笑靨,淡靜的聲音仿佛重又響起在了耳邊:

“……Keiko……回……去……”

她一輩子都忘不了,侑廿止初臨終時望向她的眼神。

那裡麵包含了無數的不舍,眷戀與悲愴,然而獨獨沒有一絲她最期望看到的,幸福。

那麼,媽媽最後的心願大概便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兒幸福了吧。

想來侑廿止初一直都知道,在啟裡心裡的那一份被隱秘地埋於深水下的,對於完整的家的殷切渴望。

全然陌生的繼父與兄長,人生地不熟的國度,婉轉動聽但卻懵然難解的異族語言,完全沒有接觸過的社會文化……在一個小女孩兒八歲那一年裡所發生的這一係列變故,或許該用“災難”這個詞來形容才更貼切一點吧。

即便後來跡部景吾走進了啟裡的世界裡,然而事實也不過是由一個孩子獨自寂寞變作了兩個孩子一起寂寞,這樣而已。

畢竟,有一種叫做“根”的情感,是打從人一生下來就汩汩地流淌在血脈裡的,磨滅不了的念想。

她是想念日本的,她也是想念柳生比呂士的,甚至,她也是有那麼一點點想念父親的。念及深處,儘言難釋懷。

但是當她真真正正地有了機會回去日本,回去神奈川,回去柳生宅的時候,她卻又開始躑躅不安地來回徘徊著兜起了圈子。

轉儘歐洲四國才踏上日本,東京逗留完了才摸回神奈川,走遍了臨近的街區小道……卻依舊都沒有敲響自家的房門。

是誰給過侑廿啟裡淡然無謂的評價的?事實上,她自始至終不過是個有些懦弱的膽小鬼……罷了。

到底是在害怕些什麼?到底是在糾結些什麼?

這堆困擾了她很長時間的疑惑,時至今日,仍然是一堆疑惑。

她這幾年……到底做了些什麼?

侑廿啟裡翻身將臉埋進臂彎裡,許久許久,都沒有動。

周末,惠比壽一如既往地擠滿了市內市外國內國外的人。

不二周助站在路口處笑眯眯地揮手和抱了滿懷禮品袋的姐姐告彆,然後轉身向附近的攝影藝術展館走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少年唇角的弧度微微一滯,轉而笑意更深。

“中午好啊。Keiko。”侑廿啟裡站在影院的宣傳欄前,剛將手機從口袋裡掏出來放在耳邊,便聽見許久未聯係過的少年的聲音。

“啊,周助。中午好啊。”她應了一聲,不知怎的忽然覺得有些歉疚,“嗯……好久不見。”

不二周助在電話那端習慣性地“嗬嗬”笑了兩聲:“是很久沒見了呢。”

“……嗯。”啟裡握著手機,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什麼話題來,心裡不由得一陣窘迫。

正當她躊躇的當口,眼前忽然憑空現出兩張電影票來,她一愣怔,回過頭便看見滿麵笑容的少年。

“啊,原來你是看見我了才撥的電話……”

“嗬嗬,在旁邊觀察你有好一會兒了,是不是在糾結要看哪部電影呢,我幫你做個決定好了。電影就要開始了,快進來吧~”

“……啊?”

她便這樣被少年推著肩膀走進了影廳。

待場內的觀眾陸陸續續地坐好,四周一下子漆黑下來的時候,侑廿啟裡忽然聽見身側的少年輕輕地笑了一下。

……怎麼一下子有種很詭異的違和感呢……

這種不和諧感在影片名稱投映在幕布上的瞬間爆發到了極致,她猛地捏扁了手裡的紙杯,瞳孔驟然放大了一倍。

不二周助你到底是有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