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行程的古怪興趣,侑廿啟裡越發的喜歡起坐火車的感覺。
那種悠悠的“咕咚……咕咚……”的聲音,像是來自於古老的洞穴,帶著某種對於人生的淺慢懷想,優哉遊哉地駛向前路和未來。
窗外有時候是田野,有時候是荒郊,有時候是夜幕,有時候是晨曦——
而她可以在這種微微搖晃著的顛簸裡,睡得像是再也不要醒來。
侑廿啟裡轉頭看向身側的少年,心裡湧動著一種說不出的奇妙感覺。
——一直都是孤單著的行程中,就這樣突然、卻並又非常自然而然地多了一個他。
一直以來,幸村精市都是這樣用他的努力,一點一點地,去抓住遲鈍的、無所謂的、甚至還有些逃避著的她。
直到——
這種隻是望著他、抑或者僅僅隻是想起他,便從心底油然而生出的酸酸甜甜的感動,是不是,就叫做喜歡?
她微張了張口,卻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對著少年的側臉竟然莫名地緊張了起來。
……緊張!
這種情緒一貫隻是出現在當她麵對有關於“柳生”的人和事上的,而此時第一次出現在與血緣和家庭無關的名為幸村精市的少年身上,她實在是……無措得有些頭腦發懵。
而幸村精市像是發現了她的窘狀,忽然側過頭來輕輕一笑。
……儘管早就知道他的笑容殺傷力極大且早已見識過多次,但是在心境和時機都如此微妙的現下,侑廿啟裡依舊非常沒出息地輕輕一顫,頰邊偷偷地泛起了紅暈。
……你早就已經過了花癡的年齡了吧少女!快回頭撿起你的淡泊和節操啊喂!
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臉上升騰起的熱度,她尷尬地彆過腦袋去,假裝在看車窗外的風景,像是忽然間對那些呼嘯而過的電線杆有了非常大的興趣。
殊不知,幸村精市瞧著她的窘狀笑容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