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摸到單簡的大腿左側,單簡以為他要非禮自己,當下覺得還不如一刀封喉算了。心快跳出喉嚨的時候,那隻手伸進左邊褲子口袋,掏出了裡麵的手機。
翻開手機蓋按了一會兒,單簡看到那男人把聽筒放到了耳邊。
幾秒鐘後,單簡男人奸險地“喂”了一聲,打開了手機的揚聲器,所有人都能聽到電話那頭傳過來的聲音
“夏逸樟,吞了我的公司以後就拒絕見我,不厚道啊你。”
“楊新侯。”
“喲,還能聽出我的聲音,我還以為我們這種小角色入不了你夏總的眼呢。”
“雖然不知道你怎麼會有我這個和家人聯係的電話號碼,但請你有什麼問題聯係周秘書。我掛了。”
“彆急啊,要不是有你的女人就在我這兒,我也不敢就這麼給你打電話呀!”
“我沒時間聽你胡言亂語。”
“你給我出個聲。”黑衣男子眼睛一瞪,把手機遞到單簡嘴邊,惡狠狠地威脅。
“夏叔叔,是我。”歎了口氣,單簡還是開了口。夏逸樟的商業鬥爭沒必要搭上自己。
“聽到沒?夏逸樟,我也不是會不管法律亂來的人,我隻想有個跟你麵對麵商談的機會。你一直避而不見,我隻能這樣。馬上到1143號房來見我,咱好好商量商量那家公司的經營權問題,不然我隻能為難你的小朋友了。”說完後“啪”地合上手機蓋,但語氣卻是明顯軟了下來。相信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姓楊的也不會出此下策。
接下來的20分鐘單簡過得很是忐忑,兩個男人帶著她外加兩個保安一個經理全都擠進了1143號房間,眾人都不說話,大眼瞪小眼。所幸的是單簡覺得黑衣男人臉上的紅潮稍稍褪去了些,被酒精攪渾的雙眼也略微恢複了些理智的神色。這樣的變化對於自己來說應該算是有利的。酒能亂性,現在酒力漸退,單簡相信人性本善。
單簡很驚詫夏逸樟在進來之前居然還敲了敲門,這個男人什麼時候都不往自己的氣度,究竟是他太注重形象,還是這一切早已內化成一種氣質?
“把你的經營企劃書交給周秘書,我會簽字。”單簡在那楊新侯麵前站定,隻說了這一句,便攬著單簡出房。楊新侯的臉色頓時轉為狂喜,白衣男那精明陰鷙的臉上神色也從不可置信變為緩和。
“謝謝夏總。”離開時單簡聽到楊新侯一句毫不摻假的感激。一起追出來的還有麵色極差卻不敢說什麼的趙小姐和兩個保安。
護送單簡回到1105號房,趙小姐才訕訕開口。這她是第一次直接和夏逸樟對話,結果就是這種沉重的狀況,心裡的忐忑不言而喻。
“夏總,我們實在沒有想到……”
“不關你們的事。回去吧。”夏逸樟語氣淡淡的,沒有責怪也沒有動怒。趙經理三人看了看夏逸樟的臉色,也知道還是不要多話的好,雖然心裡沒底,但還是什麼都沒說下了樓。
房間門口就剩下單簡和夏逸樟兩個人,今天晚上出的事本來就讓她很緊張了,現在還出動了夏逸樟,住了人家的酒店還要麻煩人家,單簡又是害怕又是內疚,覺得自己在夏逸樟的眼裡就是一事兒精。
“夏叔叔,真是對不起……”單簡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去,一連串的事兒弄得她筋疲力儘,連解釋都不知道從何開始。
“這是我的台詞。很抱歉,我生意上的事竟然連累了單小姐,受驚了吧?”溫和且認真的語氣,暖暖的,一下子讓單簡的心裡好受不少。
“您叫我單簡吧。”單簡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麵色雖然還有些蒼白,總比剛才好了許多。“以後晚上我不會再出去亂跑了,今天真是麻煩您了。”一邊說著,單簡把一直攥在手裡的裝著衛生棉的塑料袋匆忙塞到靠自己最近的一個櫃子裡。然而沒想到袋子沒有立穩,兩袋衛生棉極不給麵子地摔到了夏逸樟腳下。
單簡覺得自己要瘋了,不帶這麼背的啊。
蹲下用最快的速度把兩袋衛生棉扔回櫃子。無力冷氣緩緩吹著,隻不過絲毫降不了單簡臉上的溫度。她已經不敢抬起幾乎燒起來的臉正視夏逸樟,隻低著頭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委婉送客:“辛苦您跑一趟,您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夏逸樟覺得這個瑟縮的女孩兒倒真有點意思,雖然從晚飯到現在,單簡一直都是怯怯諾諾的,小心翼翼地動作,小心翼翼地措辭,不希望自己出任何的差錯,但某些時候倒是堅毅沉穩,被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拿刀威脅居然都沒有過分失態,她的性情當中,究竟惶恐是裝出來的、還是淡定是裝出來的?
一向溫婉儒雅的男子玩心忽起。
“屋子裡到處翻找一下吧,一般的生活用品都會有。不需要另外出門買。”
單簡當然知道他所指的“生活用品”是什麼,可是總不能跟一個大男人探討自己對哪個牌子的衛生棉過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