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逢,你總是勸孤,百姓如何如何,又說其他部落對孤不滿。瞧瞧,商部子履送來如此的美人,又有金,又有布匹,孤記得,在你所獻的黃圖上,說的他們商部最想侵占孤的大夏。看樣子,你說過實了。”
誠如外界所言,之前關龍逢確實給夏王送過一張黃圖。黃圖上將周遭意欲行事的部落都標得清晰,雖然伊尹亦佩服關龍逢的正氣,可若是此人不除的話,將來哪一天,夏王一下清醒了過來,首先滅了他商部,這就是滅頂之殤。看樣子,今天要趁此機會,借了夏王的手來除去關龍逢。
伊尹立刻朝著夏王履癸作揖道:“大王明鑒,商部從未有過半絲的反意。雖然朝貢之事,確有些不妥,但今後一定會如約朝貢。”
“伊尹,孤心裡有數,不然也不會邀子履進孤的朝歌來。如此,也好讓大家泯了心思。”
“大王,萬不儘信伊尹之言,伊尹乃是子履心腹,從奴至保衡,此人的心機之深,萬不如表麵這般……”
關龍逢一下將伊尹的傷疤狠狠地撕開,不遠處聽著的洛欣,這才知曉原來伊尹是奴隸出生,怪不得見他看奴隸的時候,目色中總有掩不住的憐憫。原來,他也是奴隸。這麼俊秀的奴隸。洛欣忍不住又看了眼伊尹完美的背影,心中歎息。
“夠了,龍逢,你不是挺同情奴隸的麼?伊尹,那也是過去的事,如今他已是子履的保衡,於孤而言,也是臣子。孤讓你來是看這炮烙台的。”夏王履癸心中怨埋,關龍逢總是處處與自己作對,就連當下,竟然還罔顧自己的存在,說起了商部的使臣。揮了下手,下令道:“傳孤的令,炮烙罪奴!”
“遵命。”
侍衛立刻架起奴隸朝著炮烙台走去,洛欣這才發現奴隸的腳上也栓著鏈子,他們一定是要用長鏈子把奴隸綁在炮烙台上,然後鏈子就栓在不遠處的一個柱子上。
不,這才殘忍了,太殘忍了。
“龍逢,看這炮烙之刑,你快樂麼?”
炯目下的眼斜睨身旁的關龍逢,蒼老的目中沒有半點的悲哀,他就是一隻老狐狸,總在背後說自己的不是,如此抬高自己。嗬……,今日,就要他履癸就要大夥看看,其實,關龍逢就是一隻老狐狸。
“快樂!”
“噢?你適才不是還反對孤做這事,做那事,怎得一下就道自己快樂麼?你這不是在誑孤麼?”
“大王常以天下人之悲苦為自己之樂,臣是大王的臣,故而,大王喜,則臣悅。”
關龍逢的話不過是對夏王履癸的譏諷,前句還是說快樂,此句說的卻是隱射夏王履癸殘暴天下,以他人之苦為自己之樂。夏王履癸袖中手掌以緊緊相握,若非是此場合,他真恨不得將這老頭打出瑤台才好。好不容易克製住自己的怒氣,夏王履癸挑眉又問道:“既然龍逢總說天下人如何如何悲苦?孤待天下人如何如何的不好?那麼孤就聽聽你所說的悲,所言的苦,孤是如何造成的?”
“大王頭懸危石,腳踏春冰,石落則覆頂,冰塌則身陷。”
“大膽關龍逢,竟然敢咒孤危石覆頂,春冰吞身!”
犀利的聲一下劃破了對峙的低沉,周圍的大臣,後妃一見夏王履癸眸子泛上血紅,立刻跪地求道:“大王息怒,大王息怒。”
瑤台上,隻剩四人站著。
夏王履癸,關龍逢,伊尹,洛欣。
風,掠過,耳旁除了呼呼的聲響,便是劈啪的火燒。關龍逢凜然地望著怒目瞪他的夏王履癸,不動聲色道:“大王的將來不就是危石沒頂,春冰吞身麼?!”
“來人,把關龍逢拉上炮烙台。孤就是要危石覆頂,春冰吞身,與國而亡,孤也要看到你先亡於孤!”
夏王履癸怒極,下令左右將關龍逢拖下瑤台,關龍逢麵不改色,隻待侍衛來拉。原本,今日來的時候,還存份心思夏王能夠聽他勸諫。可沒想,他卻殘暴逾過想象。如此,心也死了,活著,還是死了,重要麼?
“大王。”
正當時,洛欣突然喊了夏王履癸,夏王聽是美人的聲,立刻瞧過去。隻見麵前的女子黛眉蹙起,嬌滴道:“大王,今夜本是我和大王良宵,打打殺殺的,我晚上肯定做噩夢。我還沒在夏王宮過過夜呢,若是頭晚做噩夢了,怕是以後都睡不著了呢。”
“噢?”
“我自小就睡得淺,見不得血,大王要殺這位關……關大夫,那我一定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