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啊大事,今兒咱們信達科技的太子爺空降啊,要求所有經理以上人員七點半到公司例會啊,孝慈啊,你怎麼才起來啊,都七點一刻了都”
“啊?我忘記了,思思,先不說了啊,要遲到了,要遲到了啊,拜拜,拜拜。”
掛了電話,孝慈背起包就往車庫跑去,半路上卻又想起車鑰匙忘在了玄關上,隻得再搭電梯回家取。
等到孝慈順利拿開車出門的時候,已經是七點三十五分,打消了急速奔到公司的念頭,本著死活都是遲到了的原則,順路繞到星巴克買了杯咖啡,沒想到出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甲殼蟲後麵停了輛掉了後視鏡的奧迪A8。
這架勢,一看就知道是哪家的菜鳥同學偷開了家裡人大人的高級車跑出來晃眼來了,可就是倒黴了孝慈的小寶貝。孝慈的黃色小甲殼蟲還是過二十歲生日的時候父親給買的生日禮物,一直沒舍得開,直到畢業了才拿出來做了代步工具。如今這倒好,好端端的停在車位上,還能給人家撞上,雖然對方開的車比她的高級,但也不能往她的小寶貝上撞啊。
孝慈站在星巴克的大門前,喝光了剛才打包好的咖啡,盯著那輛奧迪看了許久,才看清楚肇事車的駕駛座上是有人的,隻是沒有及時下車處理問題而已。
“對不起小姐,請讓一下”耳邊響起一個陌生的女生,轉頭一看,孝慈才發現自己正擋著彆人的路,忙道了聲抱歉,便匆匆往自己的小車走去。
走近的時候孝慈才發現,自己的車尾部被擦去巴掌塊大的皮,堆積了一晚上的怒氣終於爆發。
孝慈慢悠悠的起身,將手中的簡易咖啡杯放在那輛奧迪的前蓋上,抬手將掉落的發挽至而後,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敲了敲對方的車窗。
沒想到,對方卻選擇打開車門下車與她對峙,孝慈剛想著這人態度還是不錯的,能等自己出現,說明還是有些悔改之意的。“先生,你的。。。。。。。”
孝慈努力使自己看起來並不像被扔了玩具歇斯底裡的孩子,在她看來,對方的態度還是不錯的。卻在對方回頭的瞬間,所有的防備崩塌,口中隻是吐出昨夜被她重複了千遍的名字“杜子軒。。。。。。。”
剛剛提起的怒氣,卻又在這一瞬消失不見。耳畔滑落了一縷長發,風吹過的時候,發尾掃進眼裡,隱隱的酸澀,那些遠去的記憶,慢慢回籠。
孝慈攏了發,微微斜著頭看著對方。三年,卻沒有在這個男人身上留下多少印記。記憶中俊朗的容顏,如今更加堅毅、挺拔。就連這微微蹙眉的樣子,也是記憶中的神態。
“小慈,我回來了……”仿佛醞釀了許久 ,沙啞的聲音傳出。
曾經幻想了千百遍的重逢,在現在看來,見,卻不如不見。
三年,孝慈用了三年去努力忘懷的男人,如今如夢境般出現在她的麵前,用她熟悉的嗓音告訴她,他回來了。
孝慈盯著他,努力的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許愧疚,可是,沒有,一絲一毫也沒有……
“杜子軒,你又撞壞了我的車,這次,你用什麼賠我呢?恩?”孝慈就這麼直直的望著他,努力地笑,杜子軒甚至可以透過孝慈臉上的笑,看到她眼裡的悲傷。
這樣的悲傷,讓他刺痛。他還記得,那年夏天,她穿著白色的波西米亞長裙,飛快地蹬著腳踏車,隨風飄揚的裙擺就這樣闖進他的心裡。他就站在路旁,看著她沒心沒肺的傻笑,直到她撞過來,也沒有來的急躲閃。他就這樣跌坐在地上,嘴角沁著甜蜜,看著她瞪大了映著笑的眼睛說“杜子軒,你撞壞了我的車,用什麼賠我?恩?”
他還記得那年他的回答,那樣露骨的話,即使到現在為止,他也隻對那個記憶中飛揚跋扈的女生說過一次。可是,現在,杜子軒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失去了這樣露骨的資格。
他摘了墨鏡,握在手中,緩緩走到孝慈的麵前,慢慢低了頭與她平視,“小慈,這次,我是不是不能再說,用我的一輩子做賠償?”
孝慈往後退了一步,臉上的笑卻愈發濃烈“不,杜子軒,你可以說,但是,我可以拒絕你的賠償。”
“小慈,我可以解釋,你難道,都不想聽我的解釋嗎?”杜子軒的臉上閃現出一絲的慌亂。
“杜子軒,沒有什麼可以解釋得了,三年前,你解釋的很清楚,我要走了,今天例會,我已經遲到了”
孝慈看著他緩緩垂下的眼,剛剛滋生的得意又被澆息“杜子軒,沒什麼事的話,我走了。”
不等他回答,孝慈立即轉身進入停在路邊的一輛的士裡。
孝慈知道自己變了,曾經,她不會用這麼陌生的口吻與杜子軒說話,也不會這般想要逃離他。她厭倦這樣的杜子軒,明明那樣驕傲,卻低聲下氣地請求自己聆聽他的解釋。她也厭倦這樣的自己,明明想要找回曾經的眷戀,可是卻害怕再次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