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慌地掙紮看過去，之間一個毛絨絨的黑球，再仔細去瞧，他心下一滯―――那是一顆人頭！

黑發胡亂地披散著，蓋住了臉的大半，隻有一張嘴還露在外麵，微微張著，像是正要呼救。頸部斷的很齊整，隻有邊緣的皮肉翻卷著，滲出血絲。

楊凡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他拚命想要爬起來，可手腳卻不停使喚，任他如何掙紮也爬不起來。他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呼著氣，目光直愣愣地盯住那顆頭顱。

霞光漸漸散去，夜幕降臨，空中的一抹月牙泛著沒生氣的白光。

楊凡終於能站起來了。他跌跌撞撞搖了幾步，餘光掃見不遠處一盆蒼鬆下，赫然橫著一截手臂，臂上覆蓋著華麗的綠紗，月光下發出柔和的光澤，一看便知四難得的正是絲綢。隻是楊凡再無心情去鑒賞。他此時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勁舞忽遠忽近，耳邊“嗡嗡”聲不絕。鼻子裡吐出的氣息滾燙的不正常，有什麼東西從脊梁骨直竄上他的脖頸，又“嗖”地鑽進頭蓋骨，瘋狂地叫囂衝撞，像要撕裂他的頭。

這是……要瘋了麼？

殘存的意識緩慢地轉出這樣一個念頭。

瘋了，瘋了，瘋……

可就在此時，他一個激靈，猛地一甩頭，他不能瘋，一年以前，他五歲的妹妹夭折，母親幾乎哭瞎了眼，父親也連日沒有笑容。如今，他是家裡的獨子，他若瘋了，父母又該如何？他們有誰來養活呢？他不能瘋，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即使他與本，平庸，膽小懦弱，但是，他有必須擔負的責任。他不能瘋！

不能瘋，不能……

心裡反複叨念著，重複著，他踉蹌的邁開步子。

他必須離開，去個安靜的地方。

迷糊之中，似乎是到了大門，伸出手，想要推開它，可身子卻不由自己的向前傾倒。最後的意識中，隻餘下一片耀眼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