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午,二十萬人馬整裝待發,薛岑率軍向皇上鄭重道彆後,翻身上馬。二十萬人在他的率領下浩浩蕩蕩往燕屏關而去。景弈嵐沒有跟隨在送行的隊伍中,他一個人站在城頭,看著薛岑意氣風發的背影漸行漸遠。
文德二十五年春
作為天豐的副都,江南第一大城市,臨安的來往商賈不息,大街小巷繁花似錦,而作為臨安最最出名的一處消遣地——朝暮閣,更是歌舞升平、徹夜不眠。臨安的大街小巷流傳著一句話,“一入朝暮忘前塵,朝朝暮暮無憂愁”,足見這朝暮閣有多令人流連忘返、欲罷不能了。
是夜,朝暮閣前燈火通明,絡繹不絕。要說這晚上還熱鬨非凡的地方,那當然非青樓莫屬咯?是也,非也。
朝暮閣前,立著一位錦衣小公子,從背影看去大約十二三歲的光景,少年的身軀略顯消瘦,烏黑的長發還未束起慵懶的垂下,白皙的頸項在發絲中若隱若現,惹來旁人垂涎不止。隻是,當那些猥瑣的視線看到少年的側臉時,無一不是搖頭歎息。那少年的臉頰白皙柔嫩,隻是有一條長長的刀疤自眉心劃下,穿過右眼,直至右耳耳垂處,生生將一張美麗的臉孔變得猙獰。少年的身後站著一個形似侍衛的隨從,他靜靜跟在主人身後,微微皺著眉,似是不習慣這樣的煙花之地,卻也沒說什麼,忠誠地跟隨自己的主人踏進了朝暮閣奢華的大廳。
“啊喲~這位小公子,朝暮閣乃臨安第一的男倌官,可不是普通的酒肆。”說著,他大膽的打量著少年的下半身,目光曖昧地審視著,“想必小公子這是第一次來吧?”
“少廢話。”少年不耐地扔出一疊銀票,“給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再找幾個小倌來。”
“小公子彆急嘛,小生這就去辦。”那老鴇的年紀不大,長得隻能算是清秀,但眉目間流露的魅惑絲絲入扣,這會兒扭著纖腰走在他們前頭,親自帶兩人到了一間雅間。
“小公子,這裡是咱們朝暮閣最安靜視野最好的雅間了,小生這就叫幾個可心的小倌來陪著,包少爺您滿意。”老鴇堆著一連獻媚的笑容說著,眼睛依就曖昧地掃視著。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少年冷著臉,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是,那小生先告退了,少爺們一會兒就到。”老鴇卻一點都沒被少年冷冽的眼神嚇倒,扭著纖腰不緊不慢的退出了雅間。
待老鴇關上房門,少年才在桌邊坐下,同時示意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隨從也坐下。隨從沒有客氣,沉默的在少年對麵坐好。
“衛澄,你好像還是不習慣嘛?”少年笑得一臉邪惡。
“殿……少爺。您為何每到一地都必要逛逛青樓?”衛澄一臉頭疼的看著自家主子,自從離開皇宮,殿下就跟飛出了籠子的小鳥,一改以往的乖巧形象,雖然也不怎麼任性了,可就是愛上了逛妓院,每到一地必上那裡的最出名的妓院逛逛,現在更是連男倌館都不放過,一聽到朝暮閣的大名就直奔這裡而來。
“這你就不懂了,”景弈嵐一臉世故的笑著,“看一個地方好不好,最重要的就是看青樓,青樓的生意越好,就說明這個地方越有錢。”
衛澄無奈,三個月前,景弈嵐突然向皇上提出要微服出宮去各地走走看看,開開眼界。皇上正好頭疼著景弈嵐在薛岑走後的消極態度,一聽他想出去走走,就立即同意了。並且,給他限時三年,三年間除了戰場,他愛去哪去哪。於是,景弈嵐立刻整理行裝,帶著衛澄和一個貼身服侍的太監沁得出了宮。這一路上,景弈嵐走走停停,什麼正事兒也沒乾,就隻逛青樓了。好在這主子的年紀還小,做不了什麼最多喝喝花酒看看舞聽聽小曲兒也就完了。對,景弈嵐是到這裡完了,可他衛澄沒有,景弈嵐動不動就在他酒裡下點春藥什麼的,或者就是把他和某個花魁關一屋子裡。衛澄是哭笑不得,好在他反應夠快,每次都及時發現景弈嵐下在他酒裡的春藥才沒中招。
“衛澄,你好無趣啊!”每次詭計被拆穿後,景弈嵐趴在桌子上怨念的時候,衛澄都隻是站在一旁保持沉默,天曉得他那古靈精怪的小主子究竟抽了哪門子風,偏要看他的活春宮。
不一會兒,雅間的門又開了,走進來兩個眉目精致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