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鄆城匆匆忙忙趕了五天路,風晚屏看著身後有些散亂的隊伍,再看了看懷中睡著的情雪,想了想,便下了命令,讓隊伍停下,原地休息一晚再走。
初夏傍晚的風吹拂在臉上,仍有一絲涼意。
風晚屏小心翼翼將人摟在懷裡,下了馬,坐到樹下,仔細裹了裹情雪身上的披風,瞥見情雪秀麗的眉皺了起來,小心的給他調了個舒適的位置,看著他嘴角露出舒適的笑,放下心靠在樹乾上閉眼休息。
隱隱聞到食物的香味,風晚屏吸了吸鼻子,睜開了眼睛,一張放大了數倍的臉出現在麵前,風晚屏心頭狠狠一縮,定睛一看,無奈,伸手捏了捏情雪粉嫩的俏臉,輕斥,“你啊,還是那麼調皮。”
“嘻嘻,屏兒醒了?可以吃飯了哦,我可是餓醒的。”情雪笑嘻嘻的拉風晚屏起來吃東西。
風晚屏剛站起來,腳就不由得軟了,斜斜地往地上倒去。
“怎麼了?是不是麻了?都怪我不好。”情雪連忙伸手扶住風晚屏坐下,自己半跪下來,為風晚屏揉腿。他知道的,醒過來的時候就見風晚屏一直摟著他睡覺,想必怕吵醒他,動都沒動過,心下不住的愧疚。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風晚屏笑著,拍了拍情雪的手。
“恩,我去把吃食拿過來吃吧。”情雪看風晚屏不方便,便要站起來去拿東西。
才走出去幾步路,情雪突然頓住,飛快轉身,撲到了風晚屏身上。
“怎麼……”風晚屏驚訝,話還沒說完,就見一支箭破空而來,霎時刺入了情雪的右肩。
“唔——”情雪吃痛,□□出聲。
“皇太女!”眾人驚住,“快,保護皇太女!”眾人團團圍了上來。
聽著金屬刺入皮肉的聲音,風晚屏愣住了,語無倫次起來,“雪、雪兒——大、大夫呢?快來人!”
情雪抬起臉,露出蒼白的笑,“沒事,這點傷,傷不到我的性命的,屏兒彆急。”
“好、好,我不急,雪兒彆說話,讓大夫看一下。”風晚屏緊緊抓住情雪的手不住的顫抖。
一把抓過上前來的女大夫,“快看!快!”
女大夫嚇得哆哆嗦嗦,“殿、殿下,您先把手放下,這樣我不好檢查。”
風晚屏一聽,瞬時放了手,“好,你快看。”緊緊盯著女大夫檢查傷口,“怎麼樣,有沒有事?”
女大夫看了看傷口,“還好沒有傷到筋骨,隻要拔出來休養一段時間就好。”說著,突然眼睛睜大,“不好,箭上有毒!”
“什麼?”風晚屏不由瞪大了眼,看著潺潺冒出的黑血,亂了手腳。“有毒?怎麼辦?不能等的。”
用力敲了敲腦袋,受皮肉之苦總比失去性命的好,俯身強笑,“雪兒,一會兒可能有些疼,堅持住,疼的話就咬我的手,知道麼?”
情雪虛弱的點點頭。
將左手伸入情雪口中,心下一狠,朝女大夫吼了一句,“拔,快!”
“是、是!”女大夫顫抖著手握著箭身,咬牙,提口氣,手下一用力。
“唔——”風晚屏吃痛,感覺左手像生生被咬下了一塊肉,可想而知,情雪該有多疼了,那般柔弱纖細的人兒怎麼受得住?
黑色的毒血噴了風晚屏一臉,情雪徹底疼暈了過去。
見毒箭被拔了出來,風晚屏隨即俯下身,將唇貼上了情雪的傷口,吮吸。
“皇太女!”眾人見皇太女不顧自己性命為一個小小侍郎吸毒,全然驚呆。
“噗——”吐出最後一口毒血,看著鮮紅的血液漸漸溢出,風晚屏鬆了一口氣,“快包紮傷口!”
刺殺失敗,想必殺手暫時不會來的,想著便放心的——呃,暈了過去。
翌日清晨,明亮的陽光射入晨霧彌漫的樹林,人聲漸起。
風晚屏醒來,看著懷裡仍舊沒有清醒,臉上卻是有些血色的情雪,放心下來。將額頭抵上情雪的,恩,還好沒有發燒,傷口處理得很好。
纖長細密如羽扇的睫毛顫了顫,清亮的眸子露了出來,在晨光下,熠熠生輝。
“醒了?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風晚屏輕聲詢問,隨手拉了拉清雪身上的披風,將人摟得更緊些。
懷中人輕輕搖了搖頭。
“那渴不渴,要不要喝些水?”
懷中人繼續搖頭。
“那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還是搖頭。
“那困不困,要不要再睡會兒?”
懷中人瞪了她一眼,卻是仍舊搖頭。
風晚屏也知道自己問的是傻話,輕笑道,“那,你想要什麼?”
懷中人淺淺的笑起來,比了個口型。
“啊?”風晚屏一愣,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紛紛醒來的眾人,臉上飄起兩朵紅雲,“不行,你還病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