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
一個全然是素雅白色的小屋裡,白色幕帳下,一個小小白色的生命體,正用一種及其慵懶的方式,做著運動——伸伸小胳膊,踢踢小腿,這樣的早操方式雖不是墨瑟自願的,但也隻能如此。
今天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十天,用這裡的話就是,今天她滿月了。所以呢,要舉行滿月酒順便抓周已決定她的未來。
一大早就被那些奴婢們人手一個的衣服啊,飾品啊,搞得眼花繚亂,什麼紅橙黃綠青藍紫,你隻要往這看看,你就會知道,沒有最多彩,隻有更多彩!
所以,墨瑟毅然決然的,冒著被當怪物的目光,用她幼小的四肢,劃拉過來一件白衣服,白頭飾,白衣帶,並以一種誓死都不穿出這些以外的堅決之心,看著那些左右為難的奴婢。
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現代霸道慣了,搞的這些個奴婢對她現在這麼個小身板都畢恭畢敬的,這不,看到墨瑟隻穿這些,這些個奴婢也不敢自己決定,都屁顛屁顛地前去請她爹——季逸風來管了。
“筱靜啊【女主穿越後的名字】,你這是又發什麼脾氣啊?”季逸風柔柔的對這個白色“圓球”笑著,看到自己的女兒隻是懶懶的翻了個身,並無理他的跡象,季逸風又突然醒悟過來,“對哦,筱靜,今天你才滿月,還不能講話的哦。”
背著季逸風的墨瑟,直直地翻了個白眼,為自己這個老爹感到徹底無語,雖然她很感謝季逸風,他讓自己感受到了久違的父愛。
但是也傻的可以,就連走路這件小事他都能出點問題,上次帶她去尹府逛逛,結果路過花園的荷塘時,一個分神,就自己絆倒了自己,差點沒把墨瑟摔倒池子裡,想起來都後怕不已。
以至於,雖然知道季逸風的懷抱很溫暖很舒適,但墨瑟也絕不敢輕易的去躺在他懷裡了。
不過,這次真的不怪季逸風,是墨瑟表現的實在不像是個滿月大的孩子,那種錯覺就讓季逸風感到坐在自己麵前的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了。
兩人僵持在這樣一片的安靜,直至忽然間,門外傳來兩三聲叩門聲,“二夫人,吉時已到,快送小姐出來吧。”
這二夫人,不用懷疑,叫的就是咱親愛的爹,墨瑟來這一個月也不是白混的,基本打聽明白了這裡的風俗,這呢叫做蘭啟大陸,大路上能總共有兩個大國,池焱國和沫淼國,和一些零零散散的小國。
其實應該看得出來,池焱國,和沫淼國完全是敵對關係。池焱國是個男尊女卑的國家,實行男主外女主內,和現代的古中國很類似,而沫淼國則是女尊男卑的國家,實行女主外男主內。
由於兩國國風根本上的不一致,所以呢小矛盾不斷,不過倒也沒真刀真槍的打起來,現在處於的是一個絕對微妙而危險的平衡狀態。
而墨瑟現在所在的洛國是在兩國之間的必要通道之上,雖然國界不大,但是勝在經濟發達,也算除這兩個超級大國外一個蠻厲害的國家了。
大致了解就是這些,還有些細小的嘛,不急,以現在的情況看來,有的是時間,反正啊,是回不去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既來之,則安之嘛。
季逸風有些寵溺把墨瑟從快要入夢的狀態弄醒,看著墨瑟半迷蒙的小眸,季逸風輕輕點了一下墨瑟的小瓊鼻,“好啦,知道你折騰了一個早上,累了。不過還等抓鬮這些儀式弄完再睡哦,不然你的母親可是要生氣的。”
說完的季逸風,如實的看到墨瑟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淡淡一笑,便繾了丫頭,把還在發愣中的墨瑟帶到儀式現場。
被抱著走動的墨瑟,腦子裡想的就是那張她母親的臉,那張絕美若牡丹花容的臉,勾人的鳳眼下,嫣紅的唇,華麗而奢美,怎麼說,她覺得倒是小亞比較適合當她的女兒。
但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對她厭煩得可以,似乎因為那天的變故,她的這個母親非常討厭她,認為她是不祥的人,疏遠的不能在疏遠了,即使偶爾平常看到,也像躲瘟疫似的,不過相反的是,這個母親及其寵她的妹妹,尹尛幽,似乎把本屬於她的那份愛都施加給了這個妹妹。
看來,無論是在哪裡,她,還是很不討喜的。
想著想著,墨瑟已然坐在一個石質的大方桌上,周圍到處是鋪天蓋地的紅,淹沒了人的視覺,喜慶而耀眼。而在她之前的各種類彆的東西,看小說看多了,自然知道這是等會了為了抓鬮隻用的。
而在她旁邊的,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不是多長的頭發卻幾個精致的小飾品給巧妙的編了起來,粉色長裙上繡著栩栩如生的桃花,更襯出女娃一絲純真的可愛,兩隻若星的眸子卻沒似自己亂轉,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看來這個妹妹還沒她這麼神勇,沒有抵抗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瞧著寶石玉佩的帶啊,真是完全的一個瓷娃娃嘛。
墨瑟所在的尹家正是洛國一個小有名氣的商業世家,這次的滿月酒,也驚動了不少的商界朋友前來恭賀,不過是真心還是假意,隻用鮮紅迷幻了所有人的眼。
這不大的庭院裡,滿滿當當的擺了十幾桌酒席,顯得異常熱鬨,賓客之間的虛假的禮儀勾出了片異樣的喧囂。但這所有的角度正對著的則是一個大方桌上的一對人兒。
不得不說,就墨瑟這種品味在這古代,還需多加磨練,當眾人看到一身白裝的尹家二小姐時,都不由得吸了口氣。
而坐在大廳正中的尹府女主人,一攏紅衣的尹若萱現在的臉可謂多姿多彩,咬著牙,冷著聲,“誰給二小姐換的白服?!不知道是犯忌的嘛!”
季逸風一見情況不對,忙是上前替女兒說情,“筱靜,這不是看起來素雅許多麼,孩子麼,不用過於拘束了。”
尹若萱因憤怒而上下起伏的胸口,漸漸平息,“好吧,就聽風兒的。”
“恩。”季逸風柔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