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小南削尖的下巴上盈盈一滴淚,心中苦澀,替他輕輕揩掉。輕道,“姐姐會帶你離開的,不要著急。”
帳篷內極為簡陋,軍中不可能有床,有的隻是一些梗草,又粗又硬,躺上去很咯背。但興許是之前用作廚房的原因,室內竟有個很大的灶爐,倒可以煎藥。
不一會一個侍衛進來送了些粗糧,幾個饅頭,兩晚粥。我喝了些粥,勉強吃了幾口饅頭,便覺腹中漲得難受,便讓小南都吃了。
到夜晚,小南酣然熟睡著,我極不踏實地躺了半夜,一點兒沒著眠。夜晚濕氣越來越強,加上前幾日跟隨軍隊時的勞累,終是喚醒了我頭痛的病根。
這病在現代時自小便有,七歲那年從床上跌下,以頭著地,父親忙將我送去醫院,查出引起了顱內器質性病變,醫生說因年幼發育尚在進行,不宜動手術,便一直以藥物抑製,等到十六歲時才開刀,但九年下來終究還是留下了將伴隨終身的病根,之後也需要不間斷的藥物支持,但病並未好轉,初時是隱隱作痛,伴有眩暈,後時輕時重,到二十四歲時頭疼已是常事,眩暈倒是少了。久病成醫,對中藥倒是精通了,沒想到的是,這病竟跟我一起穿到戰國..
在簡宣的軍中倒是做好了準備,向軍醫要了些基本的針灸工具,想到之後若遇頭疼,紮幾針也是好的。雖前幾日並未服藥,但也靠針灸稍稍緩解了些,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現在發作時間已是越來越短。必須早日想個法子尋到草藥。
次日清早,和煦的陽光穿過帳篷的縫隙泛進來,空氣中彌漫著暖人的氣息,小南還呼呼熟睡著,我手撫脈一探,仍是內寒而虛,脈無力而遲。我走到門口,輕輕掀起簾子一角,見那兩個侍衛仍規矩站著,外麵幾隻軍隊時而經過。看著帳篷前雜亂地堆滿了木樁,沙袋,石塊,粘土。定時的幾個士兵擎著鐵盾來往踱著。
才出來的太陽把半邊天都染上一層淡淡的紅光。整個軍隊在清晨迷霧的早晨中時隱時現——這就是東周戰國秦國大將白起率領的十萬雄兵雲屯雨集的大營了。
它距離我如此之近,呼吸可聞。
待到午時,小南才迷糊醒來,睜著雙大眼,
“姐姐,你幾時起來的?”
我笑道,“反正比你早。”
他臉一紅,坐到我旁邊,
“我們要這裡呆很久嗎?”
“不久了,你很無聊嗎?”
“還行啦,反正以前在簡大人軍中也這樣。”
他是習慣了無聊的,而我卻是從有至無。古代男人打仗,女人乾嘛呢?這向來不是史學家關注的問題,隻能女人自己想法子了。不做無聊之事,難遣有涯之生。
“姐姐——”一雙小手在我眼前晃悠,小南嘟著嘴一臉不快,我一瞧他,竟移不開眼:瓜子細臉削尖而流暢,獅子鼻小巧挺拔,菱唇紅潤,明眸渾然純粹,眼珠滴溜溜直轉——我隨著它悠悠轉了一圈,真是個小美男。
我看的垂涎,忍不住上前蹂躪他俊俏笑臉,膚如脂玉,細嫩柔滑。
“疼——輕點..”小南的臉被我揉得通紅,我嘿嘿住手——
“姐姐教你下跳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