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坐了好久。
“小姐,大人來了!”
抬起頭,撞進那對熟悉卻陌生的眼眸,依舊是一貫的磅礴囂張。他沒有變,他一直都沒變。為什麼我卻覺得他變了?
是我錯了,從一開始就把他美好化,否認了曆史上真實的他,但無論我怎樣否認,他這一生注定是要來當戰神。
我沉默著,發現我們之間的距離竟是遠了又遠。
他沒察覺我的變化,滿眼笑意踏步而來,
“你這病終於算是好了,簡直比這場仗還難打!”
心中一陣苦澀,他的關心又是什麼?
是因為他認為我是鬼穀子的侍女?還是他覺得我尚有利用價值?或是他還在懷疑我,不肯冒險放我走?
我似乎該離開了。
“民女恭賀大人這次可喜的戰績。”我低下頭,福了福身。
身子被他迅速把起,頭頂揚起一陣濃烈的笑意,
“你不是早就算到了?”
語氣是誌在必得,我黯然。這麼一個驍勇的男人,我們間的距離不到一米,實際上卻是兩千年的大山。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但卻不是故事最終的結局。
“我隻是算到,大人卻是真正做到了。”這一刻,我真心仰慕這個創造曆史的男人。
“說的好!”他大笑,大掌一伸,毫不掩飾地將我攬進懷中,這個胸膛廣闊地看不到儘頭,能撐起天地,能毀滅天地。
我閉上眼睛,告訴自己暫時忘了上麵的血腥,輕輕將頭依偎在上麵一會,就一會兒。
聆聽著沉穩心跳,詢問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心中一笑,就在潤物無聲間,每一次見麵都是一次靈魂上的震撼。
他是不是就有這種魔力,讓你突然間發現自己沒了心?
他也是喜歡我的嗎?還是他作風豪邁,就如對待戰場一般?
我不得而知,但卻全然不在乎了。
這一刻,他是我的。
“我要你。”
耳旁傳來他低沉沙啞的嗓音,我竟沒有一絲驚慌。
我細細地吸納著圍繞著我滿身的濃烈氣息。沉默了一會,慢慢抬起頭,一抹魅人的笑,
“將軍,我一直都是你的。”
他視線緊緊拽著我,眼神震撼。那一雙黑褐色的瞳孔似一池深潭,那高傲的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著,從嘴角的微渦起,兩條霸氣的皺紋深深地切過兩腮,一直延長到下頷,卷進了無數的欲望與野性,卻夾雜著一絲隻有孩子眼睛裡才擁有的焰焰的火花。
“隻是。。”我眨了眨眼,眼神迷離。
“隻是?”看著他立刻危險地眸子,咄咄逼人,我笑笑,果真是個未馴化的野生物。
我卻熱血沸騰,虎上拔毛向來是危險而刺激。
我軟進他懷著輕道,
“將軍難道不願再等一晚?”我頓了頓,“明日便是我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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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太陽從空隙中鑽進帳篷,被窩裡的暖氣還沒離身,但我把大衣再裹得緊一些的,早晨的涼氣總是不堪消受的。我搖搖晃晃地起身到門口。
天有點朦朧亮,在外麵叢林的密密麻麻樹枝上,棲息著一動不動的小鳥,寒風使它們細小的羽毛豎立起來。濃烈的早晨平鋪在眼前,一望無際,夾雜著陣陣硝煙。灰蒙蒙的晨霧中,點綴著輕盈的不知名的斑點,這片迷霧一直延伸到天邊,和灰暗的天色融合為一了。我時不時地閉上眼睛,越加精神疲乏,又困起來,墜入這種迷離恍惚的狀態。
昨晚的記憶倒是很清晰。
昨日竟輕而一舉就騙了他,我有些不知所措。但我知道,今晚之前必須帶小南離開。
心內一陣恍惚。
我閉上眼,大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