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半敞著的窗,將室內的清幽展露的一覽無餘。
我環視一看,屋內布置簡單至極,完全無法想象這是皇居之所,東麵是一張檀木硬雕方床,紫絲紅緞的被褥整齊陳鋪。床前靠近窗下是一張半米高的木桌,上麵燃著鐵鼎檀香,幽然可聞。石子地麵清滑,上麵的倒影清晰,左邊除了牆上一麵銅鏡竟是空無一物,整個房子儼然朝右倒去,一陣醉翁的感覺。
我走到鏡子邊,向裡看去。
這是一張平淡清秀的臉,眼睛有些細長向上拋去,雙眼皮的痕跡淡淡的化入鬢角,不是那麼明顯。纖細的鼻梁下麵是慘白的的嘴。
呆愣地看著這副麵容——這儼然是被戰國洗禮之後的人生。
魔鏡啊魔鏡,你什麼時候能帶我回去?
閉上眼,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不願意被困在這個世界了,他的世界。
清楚記得那日他聽罷我話後,臉上是一種奇異的滿足又掙紮的表情。我沒再與他說話,喝完藥後沉沉睡下了。
次日醒來一睜開眼睛,他在床邊呆呆澀澀地看著我。見我逮住他的神情,他一陣著惱,扭過頭去,
我說,“我要去倚鳳山。”
他驚奇地回頭看了我一眼,沒有考慮,說了個,“好。”
然後我們便來到這了。
連舜英舜華燕宛都沒帶上。
自那日病後,我也不再折磨自己,該睡的時候便睡,該吃的更是用力吃。可能是量變引起質變,也或許是水土太服,更或許是天氣嚴寒,自從來到倚鳳山,我突然變得很能吃。有時候竟然想到了宮保雞丁,便給了白起食譜讓他去做,但沒有花生沒有胡蘿卜沒有辣椒的宮保雞丁味道實在好不到哪去,但現在打發他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他總是用一幅極力抑製的顫抖的眼神看著我,他以為我沒看到,但我怎麼可能看不到?
我還變得更加能睡,一睡便是一整天,以前還有燕宛將我叫醒,現在我睡到黃昏都沒人管。昏昏沉沉地推開門,卻總是見到白起背著手站在門前。
夕陽下他的身材一如既往的高大,僅及他胸膛的我抬頭木然看著這個曾經很熟悉的背影,是哪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