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子一顫,這才反應過來!趕忙退開幾步,朝我一福身,低頭輕聲道:“謝謝大人相救。”
我皺眉,不滿她的低頭,用手挑起她的臉。
“你是誰!”
她愣愣的看著我,沒有回話。我也任她看著,體內悠蕩著一股清新的滋味。
漸漸的,一抹濕潤的霧氣竟蔓延在了她的眼梢!我眉頭更緊了幾分,
“哭什麼!”
“庶長,她就是那天發現的不明女子。”舜華在一旁補充。
她趕緊低下頭,
“民女的確是他的侍女,大人若不信可以查探。”
我有些遲疑——這是明顯的謊話,但此刻我卻有些動搖了,幾時這麼衝動過了.我心中有些驚訝,再看向她,她眸子又低了下去,避開了我的視線。
哼,看來她都對自己的謊言都不怎麼自信啊。
緊緊看著她,我沉默了一會。
“先放著罷!”
提腳踏步而去。
第四日
軍中病來如山倒。
其實在昨日,舜華已經探出了軍中事物的不對勁,但不是毒藥——這也正是奇怪的地方:現在隻有兩個解釋,要麼是內訌搗鬼,例如魏冉派的魏敷。但恰逢他一來宣旨就遇上這事,他不會那麼傻;
再則是希望兩軍俱傷的人——這就有可能是範雎了。
“大人這麼做太冒險了,若他…”
“哼,區區一個範雎,我還不放在眼裡,而且,他若真想之我們於死地,也不是放那種不輕不重的藥。”
頓了頓,想起那雙柔弱的眸子,她果真是那麼柔弱?或者——會給我帶來一些驚喜?
敢說自己是鬼穀子的侍女,就得有膽承受。
第五日
她動作倒是雷厲風行,半日不到,就已經在軍中樹立了威信。
“大人?”
“你帶她去看看司馬錯,注意她的反應。”
司馬錯是範雎幾日前傷的。當時我差點抓住了他,他卻暗中傷了我的大將。
“司馬錯?”舜華看向我,我眼睛掃向他。
他點頭,“好。”
“等等,讓舜英跟著她。”
“是。”
看著窗外她嬌弱的身軀,我陷入了深思。
範雎說,我必須留著她。
他說,隻有她,才能助我推翻魏冉。
昨日範雎帶來這封口信。他的話自是不能信——有可能這藥就是他放的。
也有可能,範雎和她是串通好的。
更有可能,她是韓軍或魏軍的探子。
很多很多可能——但我卻猶豫了。
傍晚
“你帶她看了?”
舜華點頭,“她說能治。”
能治!
我咬緊了牙:所有軍醫都說不能,就她說能治!
而且那是範雎下的毒。
閉上眼。白起,你現在還有懷疑嗎?
“她當時的反應如何?”
“她很激動,好像很震驚…”
震驚?
我看著舜華,皺起了眉。
“帶我去她那。”
大步走進她的帳篷。
一股股幽香撲鼻而來。
我吸了口,嗯——正是她身上的那股香味。
她穿著單衣,坐在床上,愣愣地看著我走進去。
她柔和的臉隱沒在了黑暗中
我走到她身旁,她立刻反應過來。
“大人這麼晚還來不太好吧。”
走到榻前,我勾起她隱晦的臉。
依然是那麼平凡。
卻動人心魂。
精致的臉龐還啊那麼蒼白,眼角楚楚可憐掛著一滴淚水——顫巍巍的,欲滴未滴。
我皺起眉,“怎麼又哭了?”
她驚訝地用手摸了摸,低下頭,沒回我話。
我本該憤怒的——心卻頓時一軟。
她在哭什麼?
沉默了一會,我開口,“舜華告訴我了。”
緊緊盯著她低下頭露出的精細脖子,粉雕玉琢,在一片黑暗中煞是可人。
“大人現在該是相信我了吧?”
我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凝視著她。
我預料過她的反應——千種萬種,卻不是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