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籬瑾的小臉立馬垮了下來。
顧朗坤看著他的樣子,低下身子,湊到他耳邊,很小聲的說,“而且一定要是籬兒做的。”
他的話音方落,籬瑾的臉上就寫滿了比這春日更燦爛的微笑,“坤哥哥最喜歡籬兒做的梨花糕,籬兒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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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又是一年過去了,教主就要閉關修習,作為前任教主臨終托孤的長老,白清淺是日漸忙碌起來。清蓮居內常常隻有師兄弟二人,而顧朗坤和籬瑾的關係是愈加親密了...
“籬兒,你看,那邊的一整片大殿就是青冥閣,是教主住的地方。也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慕洋,他就住在那裡。”顧朗坤一手牽著籬瑾的小手,一手指著遠處山頂的一處嵌著七彩琉璃瓦的大殿。“不久的將來,我也會搬到那裡去的,因為左使要常伴教主左右,與教主一道修習溟靈劍法,同時為教主神功修煉護法。”
“左使?”
“嗯。我和教主是同時出生的,所以被選作左使。”
“坤哥哥是左使,那籬兒是什麼?”籬瑾仰起小臉,黑亮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
他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總是能讓顧朗坤忽略掉他近乎猙獰的容顏,他對著籬瑾笑道,“籬兒現在還小呢,等你大些,師父怕是有意讓你做那春護法,”
“護法?”
“嗯,就是分彆從在春分夏至秋分冬至臨世的孩子中選出的靈童,日後是要輔佐教主的。就像懷塵,仇嵐,月明他們一樣。”
聽見那三個名字,籬瑾一下跳了起來,眼中充滿驚恐,“我不要!不要!”
知他定是又憶起這幾日那三人對他的欺侮,顧朗坤連忙把他瘦小的身子攬進懷裡,“籬兒不怕,不怕,有我在,不會再讓他們欺負你的。”
籬瑾躲在師兄暖暖的懷抱裡瑟瑟發抖,這些日子顧朗坤和師父去山頂大殿小住,將他暫時交於另一長老教管,卻不想出了師父的清蓮居,迎接他的便是鄙視和謾罵。他本就體格弱小,身上帶著毒,入了幽溟教之後又大病小災不斷,心法的修習落下旁人一大截子,那長老素來嚴謹,定是要罰他的。幾日粒米未進,仍舊要跟著修煉,他的身子早就撐不住了。下了晚課又屢次被那三個大些的孩子堵住,喊他怪物,用石子丟他,用藤條抽他。要不是師父每至月圓時必要為他以藥浴解毒,帶著顧朗坤早些歸來,他怕是連命都要丟了。
“過些日子我就要隨教主閉關了,籬兒這樣,真叫人擔心...”
“坤哥哥要去哪裡?”
“教主年滿十歲之時,要閉關八年修煉幽溟神功...作為他的左使,我要為他護法...”
“不要!”聽他這麼說,籬瑾用力抱緊顧朗坤,聲音裡染上了哭腔,“彆丟下我一個人...”
“不會的,不會的,師父不是還在麼?” 摸著懷裡人軟軟的發絲,感受著他身體的顫動,顧朗坤很是心疼。
“我要和坤哥哥在一起。”入教近兩載,身為幽溟左使的師父也是頗為忙碌,除了教習他溟蒙心經和替他解毒外,也不常出現。倒是這師兄,兩人總是在一處習武,也常常對他指點一二,生活上更是多有照顧,兩人也日漸親厚起來。聽說這自己唯一親近之人要離開,小小的籬瑾自是舍不得。
“要是你能成為右使就好了。那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處了,我就可以一直保護你了...”
“右使?” 籬瑾聽他這麼說,在他懷裡抬起頭來。
“是啊,右使,聽說教主十八歲出關繼位時會從四護法裡選一位心法最為高段並且和教主的血液相溶的升做右使。右使會住在那山巔尖尖上的聖壇裡,是神教最為神聖的存在,而那聖壇隻有教主和左使可以自由通行。”
“那坤哥哥會來看籬兒麼?”籬瑾用他明亮的雙眸死死攫住顧朗坤,期盼之情溢於言表。
“如果籬兒真的成為右使,坤哥哥一定得著空就去看籬兒。”顧朗坤回了他一個安慰的微笑。
“好,那我就要做這個右使!”籬瑾看著那遠處晦暗不明的白色宮殿,眼裡滿是堅決之色, “我們拉鉤!” 籬瑾伸出白嫩的小手,翹起小指在顧朗坤麵前晃晃。
“好,拉鉤!”拇指相對,印下了稚子之間的諾言。
有些諾言,或許許下時,就是一個錯誤,既然擔負不起,就不要去招惹...省得最後,人去,屋空,心也死,空餘昔日誓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