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 歲月流轉風光不再,怪隻怪,故人……(2 / 2)

惆*******落 晨櫻 4627 字 11個月前

教主代教眾祭獻了牲畜,籬瑾又頌了祭文,帶著教眾向神明跪拜。

原來三年的時光,已經讓他對這一切,熟稔於心...

無甚新奇,這春祭便是這般終了。

待到祭典結束,有教主隨侍來傳令,命籬瑾今日酉時至青冥閣悠然亭。

算算日子,怕是又到了血祭的日子了,教主當真是武學奇才,不過二十有三的年歲,武學造詣已然是登峰造極,隻可惜越是這樣,作為右使的自己,怕是死得更快吧。

籬瑾不常下山,除了每年六次祭典和教中例行集會,這三年來,他都是一個人呆在玄冥壇裡修煉心經。今日教主有令傳召,且時辰尚早,他便不想虛耗內力在這山間折騰。撿了教中較為隱秘的小道,籬瑾信步徐行,姑且算是賞春了。

腳下漫無目的的走著,竟然就停在了那間塵封多年的小院前。

清蓮居,鐫刻著自己對於這裡最初最美好回憶的地方。

籬瑾走過去,頗費了些力氣才推開了那扇木門。門內的一切都不複當初了,曾經的那棵梨樹已經被自己移到山頂去了,牆壁已斑駁,窗欞滿塵埃,人去屋空,再也找不回當初的溫馨了。

師父離世,已經有八年了,而那麼寵著自己的坤哥哥離開,也已經有八年了。

猶記那年被師父從藥浴木桶中抱出,又把一麵銅鏡塞進自己手裡,鏡中的自己麵龐光潔,容色清整,再不複那時的醜陋可怖。可對著這樣一張比先前不知美了多少倍的容顏,自己竟然落下淚來。頂著與從前雲泥之彆的麵孔,閉關數載的坤哥哥,要如何再識得自己?

師父擦乾自己身上的藥水和臉上的淚水,捧著自己的臉,瞅了半晌,眼底竟有驚疑之色閃現,口中念叨著,好像,好像,怎麼會如此肖像...

之後的日子,師父再不許自己喚師兄坤哥哥,還告訴他,若是想要修煉溟蒙心經,必要平複心緒,這幽溟教右使,乃是要舍卻世間繁雜,清心寡欲之人,過多的情思,終將會成為羈絆...

當年不懂,想著隻留那一人在心裡,便算是心境平和,為了那一人,就算被束縛也是甘願。

現在懂了,情根卻已深重,再無法拔出,也罷,舍棄了所有,隻為一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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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籬瑾才離開了清蓮居,移步青冥閣,繞過無數回廊,悠然亭才出現在眼前。

暮色下,湖心小亭內,一人周身覆著橘色的光輝,似在等待著什麼。他坐在石凳上,側身依靠著石桌,修長的雙腿交疊著。籬瑾站在拱廊下,恰巧可以瞥見他絳紅紗衣掩映下曼妙的身姿和容貌姣好的側臉。一切,似與初見之時無二。

“瑾兒,你還要等多久才肯過來,嗯?”尾音上揚,那人的聲音帶著絲絲縷縷的魅惑和輕浮。

籬瑾也不慌張,走到湖邊,傾身行禮,“右使籬瑾拜見教主,教主洪福齊天。”

這時那人方才回轉身來,媚眼如絲,唇角上挑,額前那縷紅似血色的發絲熠熠生輝,“瑾兒,過來~”說著,他右臂微抬,食指輕動。

籬瑾身形一晃,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帶著騰空而起,越過湖水,落在亭中。

“屬下恭喜教主功力更上層樓。”

“嗬嗬,瑾兒的嘴巴倒是越來越甜了。”那人笑了笑,“過來坐下。”

籬瑾立在一旁,“屬下不敢。”

“過來坐下,嗯?”籬瑾的身子又被迫移到他的對麵坐下。

被人這樣操縱著,籬瑾麵上仍舊是波瀾不驚。在教眾麵前,自己是神聖不可侵犯的神祇,可是在教主和那人麵前,自己卻早已失了維持假象的資格。隻不過,前者是被迫,後者是自願。

“今日可是瑾兒的生辰,幽溟教沒有人間那些繁文縟節,冠禮姑且就由這美酒代替了吧~”慕洋拿起石桌上的青花瓷酒壺,將麵前的兩個酒盅注滿。

“承蒙教主記掛,屬下不勝感激。”籬瑾接過他遞到麵前的酒盅。

“嘗嘗看,知道瑾兒素喜梨花,這可是本座專門命人尋來的醉香雪,”慕洋將手中的酒盅湊到唇邊,及其優雅的喝下,卻又伸出舌尖挑逗似的舔去唇角的酒滴,“瑾兒可是喜歡?”

籬瑾端起酒杯,飲下這一杯,雲淡風輕的說“確是好酒,多謝教主。”

“嗬嗬,我們瑾兒喜歡就好。你可知道,哄得你開心,倒是極不容易的,你總是冷著一張臉。”慕洋低下頭倒酒,語氣間頗有些撒嬌的意味。

這般如逗弄小情人一般的話語從堂堂□□教主口中說出,籬瑾倒是早已習慣,慕洋的真真假假,他從做了這右使開始就已經見識了太多。

幾杯酒下肚,慕洋似乎有些不勝酒力,含含混混的說著,“瑾兒啊,你可知我有多喜歡你...”那纖細的手竟是貼上了籬瑾的麵龐。

籬瑾微微側過頭來,不經意的躲開,心裡冷笑著,喜歡我?倒不如說是喜歡喝我的血吧。

見他不露聲色的躲開,麵上依舊平靜,慕洋也不惱,自顧自的說著,“早知你是這麼個美人兒,當初真不該放任你在試煉閣的血祭中做手腳的。”果不其然看到他覆著萬年冰霜的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慕洋傾身湊到他麵前,“不過,這下我們二人可算是水乳交融了呢。”

籬瑾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教主請自重。”

慕洋撐著桌子站起身,把一塊東西掛在籬瑾頸上,順勢纏上他的身子,“這是暖玉,你身子寒氣重,帶著身子就不那麼冰了...”

那人的手在他身上遊走,籬瑾渾身發顫,也顧不得什麼禮節 ,一把推開他,“教主,屬下不勝酒力,先行退下了。”說完,躍身而起,逃也似的走了。

看著消失在拱門內的倩影,亭中之人倚靠著廊柱,眼中清明淩厲之色乍現,嘴角上揚,“你逃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