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 前路漫漫,或喜或悲,姑且前行(1 / 2)

惆*******落 晨櫻 5468 字 11個月前

“師父真的要拋下小竹一個人走麼?”

籬瑾正屏息凝神的注意著車外的動靜,緊張的不行,少年略帶哭腔的委屈聲音傳入車內,讓他一時間怔住,沒反應過來。

“這荒郊野嶺的,小哥你突然衝出來,真是怪嚇人的!” 駕車的林叔倒抽了一口氣,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卻可以聽出他話音裡的戒備。

“師父,師父!”少年卻並不買他的帳,仍舊自顧自的喊著。

“這位小哥,怕是認錯人了吧。我家公子隱居山林多年,何時收過徒兒呢?”林叔偽裝做得仔細,扯起謊來,自然也是不馬虎。

“師父...師父...小竹知道您在裡麵,是爺爺送小竹來的,彆人都不知道的。師父...您既然收了小竹做徒弟,怎麼能丟下小竹一個人呢...”

籬瑾聽著少年拍擊著皮質車簾的聲音,雖然驚異於他竟然知曉了自己的行蹤,心下卻也有些不舍。

“籬右使,既然身在車內,不如出來相見。此處除了我們四人,再無埋伏,請籬右使相信常某的為人。”

蒼老卻沉穩的聲音傳來,籬瑾愣了一下,卻馬上回過神來。也是,小竹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若是沒有常長老從旁提點協助,怎麼可能連夜從玄冥壇趕路到幾座山外。

若是幽溟教想要抓自己回去,定不會是這般情形,隻怕那教主是要親自來取自己的命呢。

這樣一想,倒也釋然了,心中初時的恐慌也淡去了。

“這位老人家,深更半夜的——”林叔還要說些什麼,卻聽到身後的車簾被人撩起,生生止住了話頭。

“常長老。” 籬瑾從車內探出身子來。

“師父!”小竹看到他,急衝衝的跑了過來,扯住了他的衣袖。“師父不是說過沒有不要小竹的嘛,為什麼丟下小竹自己走了...”

看著他泫然欲泣的小臉,籬瑾心中愈發不忍,抬手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肩。

“師父,你若是要走,就帶小竹一起走吧!”

“這...”

“以籬右使現在的身子來看,這一路奔波,確是需要個熟識又信得過的人照料著。” 常林站在不遠處,緩緩開口,“籬右使不妨就帶上小竹一起上路吧。”

“常長老...”

“籬右使大可放心,老朽和你師父本是出自同門,自是懂得那竹葉哨子裡的深意。我這一脈,傳到小竹他爹那裡,就已經斷了。這竹葉哨你師父若是隻傳於了你,這幽溟山內,理應不會再有人懂了。對於籬右使的去向,常某自是不會多言,籬右使不必多慮。”

聽到常林的話,籬瑾稍稍安心,可對於揪著自己衣袖的少年,卻仍舊下不了讓他跟隨的決心。

“小竹,你還是跟著你爺爺回去吧,我這麼做,就是背叛了聖教,也不能再算作你的師父了。你還是回去,尋個更好的師父,好好修習,你根骨清奇,也是個好苗子,隻是,切不可學我,做了這右使...”

“師父,小竹是拜到您門下的,就算沒有聖教,也是您的徒弟!”

“走吧,籬右使既是知道這幽溟教的可怕,又為何要讓小竹留在這裡呢。老朽無能,自是攔不住教主的,教主的怒火上來了,我怕是也保不住這孩子。你還是帶他走吧!”

“這...”一聽到自己可能會害了小竹,籬瑾開始猶豫了。

“時候不早,此地不是久留之所,籬右使,上路吧。”常長老卻不再給他考慮的機會,看他遲疑,馬上就開口催他們前行,“明日教主會閉關七日,你們趁這個機會快走。”

籬瑾也知道這等偏僻的地方不可停留太久,扭頭看了眼立在一旁的林叔。

“少爺不如帶上這少年吧,路上也有個照應。”

見他也沒有異議,籬瑾歎了口氣,算是默認了帶小竹上路之事。

“那我們就走了,常長老多保重!”

小竹見他應允,麵上閃過一絲喜色。轉過身去,給一邊站著的常林磕了三個響頭,這才拖著一旁的大包走回車旁。

“走吧,走吧。”常林揮了揮手。

小竹跟著籬瑾鑽進了車內,林叔朝常林微微點了下頭,揚鞭駕車絕塵而去。

幽暗的山間道旁,常林注視著遠處的馬車,麵上的憂色慢慢浮現。

“走吧,走吧,走了好啊...這躲雖然躲不了一輩子,至少也存下點念想。但願再相見時,事遂人願,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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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夜闌人靜之時,萬籟俱寂。

夜已深,那個黑影又一次潛入玄冥壇。

這裡,一如往昔的寧謐,這次,卻是當真空空蕩蕩。

“走了...你竟然真的走了...”一步步走進院中,卻不敢踏入那間臥房,似乎這樣,那人就還是沉睡在那裡一般。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走,為什麼最後還是隻剩下我一個人...”男子的臉上現出痛苦之色,他大力的捶擊著廊柱,卻好似絲毫覺不出痛一般。

“主子。”黑衣人從簷上落下,單膝跪地,極其恭敬的頷首行禮。

“你乾什麼去了!”

“屬下...”

黑衣人的話還未說完,一隻手就卡上了他的咽喉。

“他走了你竟然沒有報告!看來,你是嫌活太久了!”咬牙切齒的說著,手上更加了幾分力。

“不...不...”脖子上的手越來越緊,黑衣人被折磨的快要出不來氣,斷斷續續的說著,“主子...上次...任務...”

零星的話語還是讓那人憶起了那個任務,原來竟是自己替那人支開了自己的耳目。

一把將黑衣人甩在地上,心頭的怒氣卻難以平息,“上次讓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屬下已經查清。”黑衣人急忙直起身子來跪好,不敢去擦嘴角溢出的血花,雙手平舉呈上一卷錦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