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凜被領入裡屋,他低著頭,耳邊劉叔叫他話下去的話一遍一遍的反複。他握緊拳頭,咬緊牙,心中也暗暗的下了決心。
他抬起頭,裡屋什麼都沒有,隻是一個大大的鐵籠。而她還在裡麵,還直直,倔強的站著,他坦然的鬆了口氣。
還好!至少^
她還活著……
羅刹的白衣被染成了血色,聽見他的腳步聲,她緩緩轉過身,冷凜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險些嚇得大叫出來。
血,好多的血,屍體成一片。鮮血染紅了泥土,感覺像是活生生的修羅道。
羅刹站著,此時的她早就沒力氣再使用羅刹刃,她食指套著扳指,可其餘的手指依然是傷痕累累,鬢邊的發絲被血沫沾在唇角,破碎的衣服在若有若無的風吹展開來,仿佛是被惡魔詛咒的血色羽毛,發絲絲絲縷縷的飄飛,那樣淒美。
冷凜的褐色眸子裡似乎映出了一隻受傷的蝴蝶,那樣的可憐,還帶著驕傲。
她笑,美得攝人心魄,“也許那天晚上,我應該聽‘那個家夥’的話,這麼的話,我現在……”
冷凜從她的美中回過神來。他懊惱的搖搖頭,“何苦呢?”
她笑,笑容清澈,眸子中折射吃迷人的光彩,“為了活下去。”
那天感情崩潰的時候,她突然明白了——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可對於他,她就是下不了手。
對於喜歡的人,她真的下不了手。所以,那天,她就請她幫忙,無情的殺了他,她一直都遊走在不後悔的邊緣,她知道自己不後悔,可是那窒息的還是無處宣泄。
一滴淚淌下,她笑。驕傲的淚水帶著五彩的光芒洗去了臉上的一道血痕。
這次會心軟嗎?——她問。
不知道。羅刹垂下眼簾——但不能總是依靠你吧。
手臂一揮,手腕釋出好幾道銀弦。
冷凜趕緊開槍——
銀弦纏繞——
與他的子彈紛紛相對。接著,冷凜成了主動,他打的全是致命的地方,羅刹隻是躲閃著。兩個人拚的完全是速度。
羅刹的武器不愧是夜叉研究了好久的東西——弦釋放的速度非常快,堅韌的觸碰子彈,根本沒有斷,而子彈偏開後,以羅刹的速度完全可以閃。
隻是她的體力流失的太多,漸漸的跟不上他的速度,開始處於下風。
拚了!
羅刹目光一狠,微泛起紅光,她似乎是在火中跳舞,釋放出無數的弦。
冷凜略怔,一瞬間反應過來,朝弦處開槍。星光火石,他突然臉色一變,子彈快用光了。
“砰”的一聲,抓住收弦的時間,冷凜用最後一顆子彈打中了她揮弦的手臂。
羅刹捂著流血的手臂,快連站的力氣也沒有。她搖晃著,突然笑了。
他們現在一個不能用槍,一個不能再用弦,可她的體力所剩不多,力氣也沒有他大,毫無疑問問處於劣勢。可她卻笑,凜心底沒由來的產生恐懼。
“你果然不適合做殺手。”
她語氣堅定,“我的猜想果然是對的,那麼你就贏不了我。因為……你永遠沒有我卑鄙。”
突然她眼神一變,閉上眼睛,從懷中倒出一包藥劑,連紙否吞了下去。
冷凜的眼神有點疑惑,突然他又想到了劉叔,拳頭緊握。
依就他是主動,他一拳頭想她揮去,帶著拳風,可她吞下藥後,站著,還是一動不動的。
他的拳頭越來越近,快到打上時。她閉著眼睛突然下意識的左手一縮,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手腕再一翻,在他手臂上一拐,身體借著他的手臂如黑鳳蝶一般在空中滑過,借著他手臂的力道閃到了他的右側。
他一急,又向她揮拳,一道道拳風襲向她,都被她的勁風或者是借力或禦或避或化,最後全部化解在空中。
羅刹就如一隻美麗的黑鳳蝶,順著不斷變化的風市勢,隨風舞動美麗的翅膀,絲毫沒有被狂風撕破,反而像是唯一一個存在毀滅氣浪中的強硬。
冷凜停了下來,她也停了下來。
她張開眼睛,對著他溫柔的笑。
她開始發狠,她又閉上眼睛,喘著氣,節省體力。
冷凜越來越發狠,與她過招。
美麗的翅膀似乎帶著哀傷的破碎,明明是那麼的不堪一擊,但卻還苦苦的掙紮。突然趁他不留神,她抓住他的手臂,笑得殘酷無比,順著他的手臂,蔓延在骨骼上,左指發狠,指頭以迅累不及耳目的速度扣上了她的脖子。
她突然張開眼睛,眼裡抹過一片紅色,她鄙視他,笑。指甲已經戳入他的肌膚,鮮血狂流,不知道是他的血還是她的血。
漸漸的,他開始停止掙紮,漸漸放棄。
突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少爺——
劉叔的聲音。
他的眼裡抹過一片生機,本能的抓住她受傷的手臂,找到那槍孔,死死的往裡掐。
血!
她的手臂狂流——
血淋淋的手臂。
她的手開始發抖。
鮮血越發的腥氣,兩人的生命都在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