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接受有著一切我熟悉的語氣動作麵容的人會是另外一個人這樣的存在,於是隻能這樣聯想來安慰自己內心的奔騰。
他說:“是雪村小姐吧?因為那張卡上的簽名是雪村千櫻,所以便這樣稱呼你了,沒有弄錯吧。”
我點頭。
“那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姓伊藤,名總司,唔,和曆史上有名的衝田總司同名哦。”
仿佛就和剛清醒時那樣,被一悶棍打在了頭上,昏昏沉沉的。
這麼多的巧合,綜合在一起,就隻能拋去巧合的枷鎖,轉變為必然了吧。
曆史上衝田總司必然會死,而作為鬼族的我必然死不了。而我在他死後必然要去尋找他的轉世,而他的轉世又將必然會與我相遇。
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一場遊戲。是那個人為了想要看看我究竟能堅持到什麼地步而專門為我量身定做的遊戲。不存在什麼觸發劇情,一切就是隨機而走。但在看似隨機的選擇下實際上我已無從選擇。
人生的遊戲不似機器,不會停下前進的腳步,每個人必須被迫向前。沒有後退,不能休息,一味的為了能達到最終的目的而竭力拚搏。
而我,雖是這個遊戲的主角,卻不是能掌控遊戲走向的關鍵,關鍵則是一直圍繞在我身邊的每一個人,甚至是他,甚至是千鶴。
也許我的死亡是一個意外,但是在我答應了那個家夥願意進入這裡的時候,我的人生就早已被規劃好了。不論當時我是不是愛上了衝田總司,結局都會是一樣。
我會尋找著他的輪回,然後與他相遇,但卻因為下的規定,而不能與他在一起。再次等到他的死亡,然後再次尋找……
為什麼悲傷的力量會如此的強大?為什麼悲傷的力量可以衝破枷鎖?
我已無力去探究伊藤的目光究竟是什麼意思,隻是沉寂在自己的思想中,走進了死胡同。
因為我開始懷疑,愛上衝田總司,究竟是我的真心,還是遊戲的需要?
“千櫻,你在想什麼?”
沒有注意對麵人稱呼的變化,隻是搖了搖頭。
“你在懷疑什麼?”
還是不說話,甚至連動都不願意動。
“你難道還是沒有察覺到麼?”
像是炸藥的導火索一般,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內心的火氣便再也止不住的燃燒了起來。
“是啊是啊我都知道了!你就是衝田總司就是那個家夥!明明你都知道一切為什麼還要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來騙我說什麼你是伊藤總司!難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什麼耍我嗎!!!”
我瘋狂的大吼,瘋狂的大叫。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今天第一次爆發了出來。
他伸出手來想要撫上我滿是淚水的臉,卻被我的胳膊打開。自己胡亂的抹去臉上的淚水的時候,他緊緊地抱住了我。
“我不想你在這麼多年孤獨的尋找我的轉世,我不想看到你會把彆人認錯成是我,我不想聽到說你也許會在這中間遇到另外的會吸引你的人,我就是這麼自私的想讓你的未來中隻有我一個男人。以這種方式告訴你,就是為了讓你知道轉世後的我是什麼樣子,做著什麼,讓你永遠記住,不會給你任何認錯的可能性,隻能是我。”
他抱著我,低吼著。說著他的擔憂與害怕。
我愣愣的,感受到他熾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耳旁,感受到他激動的心情傳進了我的心中。
就這樣在病房中相擁許久,誰都沒有再說話。平靜後,他輕輕抓著我的頭發,一下,又一下,仿佛就像是這樣會持續到永遠。
漸漸地,身體開始變輕,慢慢的變透明。
在我消失前的最後一瞬間,他熟悉的麵容以及熟悉的語氣說著將我緊緊鎖住一生的話語。
——“記住我,然後,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