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生煙給易淮安排了間廂房,看著不算大,但勝在乾淨,隻是因為有點偏角落,遠離了些辦公地,所以有幾分陰冷。
惹得本來想示意燕奕歌將自己放下的易淮都忍不住再勾緊了燕奕歌的脖子。
燕奕歌抬眼看他,另一隻手緊了緊他的腰背:“冷?”
其實不用問,他也知道自己是冷,但還是習慣性問出來了。
易淮也不在意,點點頭,有點懷念自己的內力淌過全身經脈的感覺。
萬生煙這才明白他們為何抱著:“燕公子很怕冷?”
她想了想:“要搬個炭盆來嗎?”
易淮立馬搖頭:“不要。”
燕奕歌淡淡:“我不喜歡那味道,有我就行。”
易淮是真不喜歡燒炭的味道,現代科技發達,都是暖氣。
但他之前因為看書對圍爐煮茶好奇,去過那種俱樂部,結果一進去,就被炭火味嗆得肺都差點咳出來,眉頭直皺。
那會兒還是他爹帶他去的,著急忙慌地把他拉出來後上了車,就給他倒了水又倒了熱過的秋梨糖漿,等他緩過來後,笑著搖頭,看似玩笑揶揄,其實話語裡全是心疼:“你啊,就是個貴命,隻能當嬌花精細養著。”
當時易淮還特彆不高興,他最不喜歡被說脆弱,所以跟他爹鬨了一路的彆扭,不過最後,還是他爹使儘了渾身解數哄好了他。
不過他父親就是那種總喜歡嘴欠一句的人,哄完後又補了句:“脾氣還大,以後談情說愛了,一定得找個很會哄你的。”
弄得易淮又好一會兒沒有理他。
而後來易淮再長大一點,他爸就不用擔心他以後談戀愛怎麼辦了。
因為他沒有那個能力,他沒有男人該有的能力。
易淮看過一個很老的老中醫,據說那個老中醫是巫醫,就是又會卜數,又能行醫,當時那個老中醫就跟他說,他是先天有失、陰陽失調,還給他起卦,說他命裡注定無子嗣,但會有一段與常人不同,卻很好的姻緣。
隻是易淮是真不太信這些命數神鬼之說,所以從未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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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生煙默了下。
她其實覺著這話有些奇怪,畢竟這位自稱易淮的公子瞧著是很珍貴這位姓燕的公子的,既然如此,又怎麼會因為自己不喜歡而叫他受寒?
而且第一時間嫌棄拒絕的也是這位姓燕的公子。
萬生煙看著他倆,又想到她一直覺得這兩人總是有種奇異的同步感、聲音也感覺很像,更覺奇怪了。
不過她沒問,也沒提,隻說:“好。”
之後便說正事:“兩位是看出了對方的路數嗎?”
易淮其實沒看清,他這具原裝身體沒這麼好的本事,燕奕歌倒是注意了,隻是那些人說不出是什麼路子,就是很尋常的江湖人,不像是一個門派裡出來的。
但易淮直接道:“萬掌使,我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我不是城主府的人,查這件事,一開始純粹是因為好奇。現在還在這件事裡沒抽身離開,也不過是因為我這人素來喜歡有始有終,想知道這事的一個結果,所以萬掌使有什麼懷疑大可跟我說。”
萬生煙沉吟片刻。
他們與城主府陷入僵局許久,其實彼此都很清楚對方的互相忌憚,偏偏要裝著。
燕奕歌沒有抱著易淮站著說話,而是隨意地坐在了椅子上,但是是抱著易淮動作的。
易淮從他的手臂轉移到了他的腿上,側坐著,當然感覺彆扭,畢竟這麼多年來,他真沒這麼被人抱過。
可這人是自己,又好像在古怪中生不出半點排斥。
尤其燕奕歌抬手握住了他的雙手,滾燙的掌心遞了溫度過來時,易淮完全不想再糾結奇不奇怪了。
暖手寶。
感覺以後在這個沒有暖氣的遊戲世界裡,也不是不可以好好過冬了。
而且因為易淮自己的設置,燕奕歌這具身體的手比他的大了接近兩號,擠一擠,能覆蓋住他兩隻手的手背。
易淮靠著燕奕歌,暖意有了,困意便上來了。
他身體虛,晚上又經曆了那波刺殺,雖說他也沒做什麼,但提心吊膽了那麼一下,加上爬床底的那些動作,對於易淮來說就是折騰和波折。
故而他眼皮半耷拉下去,沒有掩著就打了個哈欠。
燕奕歌出聲與萬生煙說:“萬掌使若是還需要思考就明日再說吧。”
萬生煙抬眼:“不用了。既然兩位如此坦誠,我也不藏著掖著了。天樞院的確和城主府關係不算好,並且我個人很懷疑城主府。包括今日你二人遭遇刺殺一事,我也懷疑是城主府做的。”
易淮來了點精神:“萬掌使說說理由?”
萬生煙:“這事知道的人少,我也是因為一些機緣巧合得知的。”
據萬生煙所說,葉家在鯉泉世代經商,生意做得很大,可以說是南海六州裡,鯉泉所在的這一州南瓊州的第一富商,做生意的有錢人不少,但像葉家這樣能壟斷一州五座城的生意,甚至在南海六州其他五州也有一定的影響力的,還是少數的。
也正是因此,葉家搭上了貴人,想要通過聯姻讓關係更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