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便每日心安理得在床上躺屍。吃著大姐讓秋蘭帶來的精致點心,每日雞鴨魚肉地消耗著。我終於可以下床走路了。我看著在門口望天的秋蘭,順口問道:“為什麼進府以來都見不到大姑爺呢?”
秋蘭愣了愣,臉上現出點哭笑不得的表情,道“姑爺在生意上出了岔子,損失了很大一筆錢,被少夫人送到德州老家休養一段時間。”
我突然想起我姐夫遺失的那個錢包。於是心中默默為他鞠一把淚的同時又升起了幸災樂禍的小得意。
總算是養好了傷,我於是開始了每日6個時辰的跪課。我娘不愧是boss,極難攻克,我連著跪了二周她連麵也不露。不過身體卻好得飛快,這傲嬌的老夫人!
終於有一次我忍不住在自己屋砸了桌子,當天下午我姐終於露了麵,安慰了我被冷淡的小小心靈,又給我鼓了一把勁,畫了幾個餅。我這才恢複了動力。
不過跪石板的日子眼看著沒有個頭,我隻好抬頭望天,低頭沉默。
於是我在某一個日子裡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秋蘭為避嫌私底下是不在我這裡守夜的。沒有人說話,於是我隻好披上外衣去外廊上轉一轉。
皓月當空,卻無半點星光。也不知道我這次穿越有沒有個頭,家裡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我爸媽打電話來了嗎?家裡的貓阿美餓死了沒有?哎,愁啊。咦,為什麼天這麼黑,月亮卻這麼亮,亮得出奇。
“哐當”
旁邊傳來瓦片落地的聲音,我嚇了一跳,連忙朝傳出聲音的地方望過去。
冷不防對上了一雙狐狸眼,不,不是細長漂亮的眼睛,就是狐狸眼!在月光的反射下綠瑩瑩的豎瞳細長眼!
我瞬時一身冷汗,腦子像是凍住了。
這時,月光突然移動了,照出一張臉來,我這才看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長著一雙真正的狐狸眼,身材矮小消瘦,卻難得長了一張不可多得的俊臉。維持著四肢著地的姿勢,像是才剛從牆外翻進來。
我驚得張大了嘴,就要尖叫。卻是完全來不及。
少年在一瞬間就到了我的身邊,左手一把匕首抵上我的脖子,右手使勁捂住我的嘴,輕輕笑道:“多年不見,二小姐依然眉目如畫。我今日來本不欲見你,奈何你卻來見我,正好多一個谘客。說,我和我娘離開之後,你有沒有動過我們的房間!”
感覺到捂著我嘴的那雙手離開,我終於呼出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大兄弟,我失憶了,你是誰啊?”
少年臉上一瞬間露出驚訝的表情,卻轉瞬即逝“二小姐,多年不見,你性格倒是變了不少。不過再要裝傻,就彆怪我無情了。”
情字剛落下,刷拉一聲,我脖子上就多了條不深不淺的血痕,“我再問你一次,要是答錯了,可就沒這麼幸運了。這刀刃,可是快得很。”
少年在我耳邊笑著低聲說,變聲期特有的沙啞音色此時聽起來非常恐怖。
我一驚,立馬在心裡罵娘。這鬼家夥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疑神見鬼,油鹽不進,無法溝通。
“你們,動是沒動過?”少年一字一字說著,每一個音節都像淬了毒的刀刃紮在心口之上,讓人心驚膽裂。
我背上衣襟已經被冷汗打濕,腦袋反而清醒地運轉起來。告訴他我不是竇妙?隻怕會死得更快。
我膽戰心驚地望著他,西麵的月光越發皎潔,從我這裡剛好看見月亮的全貌,月色和麵前這張臉倒是詭異地般配,一樣地虛無縹緲,一樣的舉世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