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我該怎麼做？”雲崖突然覺得好茫然，他來大唐不久，從來沒有進過宮，更不知道怎麼去搭救紫。

“我也不知道。”無憂很無奈地攤開手。“皇宮裡有無數大內高手，若是想硬闖，隻怕屍首異處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那麼，除此之外呢？”雲崖的心在沉，不停地往下沉。

無憂搖搖頭。他實在想不出什麼方法。“崖。對不起。”

“何必如此？”雲崖淡淡地笑了一下。“小四哥，快點把最好的茶拿出來，無憂公子在等著！”

“是！公子!”小四哥飛快地拿了一壺茶過來。

“喝茶罷。這是家父去江南一帶特地帶回來的。”

“那不客氣了。”無憂默默地喝著茶。兩人不再言語，各自想著事情。

一旁的小四哥很無奈地看著這兩個坐在桌邊如石像一般的人，他隻好自己到櫃台邊看賬本去了。

蘭煙剛進到門口，小魚就急急地朝她喊道：“蘭煙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蘭煙也急了起來。

“紫小姐還在沐浴！”小魚都哭了。

蘭煙呆了一呆。從昨天早上到現在第二天黃昏，紫小姐還在沐浴？

“蘭煙姐姐，你快去看看紫小姐吧！”小魚哭得泣不成聲。

蘭煙連衣服都來不及換，隻是把頭發放下來，胡亂地抓了一個發髻，趕忙到浴室。

紫的頭靠在浴桶邊，安靜地閉著眼睛。被水擁抱著的感覺真好，她想，很多很多年前，她還是胎兒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生活在一個水環境當中的。那時，母親應該是愛自己的。那時，父親應該也是有關注自己的，因為怎麼說，她也是父親的第一個女兒。

“紫小姐？”蘭煙小聲地喚紫。

紫緩緩地睜開眼，她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水汽氤氳了兩天，還是因為彆的什麼，閃著幽幽的，冷冷的光。

蘭煙嚇了一跳。她怎麼從來不知道紫的眼睛是這樣的。這雙眼睛像——貓眼。

“蘭煙？”紫看著發著呆的蘭煙。

“啊？紫小姐！”

“你去哪裡了？”

“回紫小姐，蘭煙沒有去哪裡。”蘭煙垂下眼，她實在學不會怎麼去找個借口來騙紫。

“蘭煙？”紫定定地看著蘭煙。

“蘭煙去找無憂公子了。無憂公子說雲崖是小姐的朋友，他一定會幫助紫小姐出宮的。”蘭煙無法欺騙眼前這位朝夕相處的主子。

“雲崖？”紫緩緩地伸出纖細而美麗的胳膊，幽幽地說：“蘭煙。為何要去找他？紫現在已經不是原來的紫了。就算出去，又如何？”

蘭煙蹲下來，很認真地看著紫，說：“可是，紫小姐，你還年輕，跑到狗皇帝找不到你的地方去，再好好地仔仔細細地度過你的餘生。”

“哈哈哈、、、、、、”紫狂笑著。

蘭煙卻哭了。她想，紫小姐已經瘋了。隻有瘋的人才會這樣笑的。

“蘭煙。為何要逃？為何我要逃？而且，我有何資格再去找雲崖？因為我年輕？不。蘭煙。我老了——這裡。”紫指著自己的胸口，低聲說著：“我老了。從那個狗皇帝騎在我身上的那一刻開始。”

“小姐？”蘭煙看見紫又閉上了眼睛。

“你出去吧。沒有彆的事情，不用進來。”紫疲憊地把頭縮進水裡，不再說話。

蘭煙隻好出來。

小魚迎上去，擔心地問：“蘭煙姐姐，紫小姐沒有事吧？”

蘭煙握緊拳頭，額上青筋暴起，一字一字地說：“我要殺了他！”

小魚嚇了一跳，站在原地，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