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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澡，白一凡打開行李取出一個小紙包，這是小娟姐特意幫忙準備的出差專用藥包，裡麵的藥已經磨成了粉末，用熱水一衝就能喝。

“你還在喝這個稀奇古怪的東西，到底要喝多久？”亞特見了很是奇怪。

“按照中醫的說法，量變到質變，一直喝到身體發生明顯變化為止，然後再換其他藥。”

“不應該是無效就馬上換其他藥嗎？”

“華夏的古老醫術和我們的醫學不是同一回事，理念不一樣。”

前世看著許多因為同一副藥喝了很久，身體都不見大好的病人，疑心藥方有問題，張爺爺就不時的更換方劑裡的幾味藥來消除他們的疑慮，其實換來換去，替上來的藥和之前的藥效是一樣的。中醫治慢性病強，用的是湯劑，湯者蕩也，蕩平五章六腑之濁氣，所以起效較慢，意在恢複機體的自然之力，輔助其抵抗病氣。

崇尚自然之力的中醫和起源於古埃及的機械化西醫各有所長，實在是不必分什麼孰優孰劣。

“什麼理念？不都是要治病救人？”

“從古時候起就不同，一個是致力於開膛破肚尋找病灶，一個是堅持不玩血腥，隔山打牛。”白一凡說完忽然靈光一閃，好，下一次把《沉默的羔羊》放出去吧！

“算了，我不懂這個，你不要吃壞肚子就好！”隻有抓賊拿手的爸拔鬱悶的奔浴室去了。

正巧藥力這時衝了上來，白一凡覺得身體發熱，也顧不上說話，連忙躺下引導熱氣在全身經脈中遊走，就好像熟睡了一樣，姿勢很方便，老中醫教授的養身行氣法杠杠的，好評。

“哇，睡出一身汗。”好臭，難道是中藥排毒，看來真是一分錢一分貨啊。

第二天一早，亞特起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兒子做賊似地從浴室出來，偷偷將手裡拿著的睡袍和小內丟進洗衣通道。

換個衣服都那麼鬼祟，亞特心裡叨叨著，坐起身，“今天你不用去了，留下來負責把迪恩的行動看住，不準有誤！”

“哦，知道了！”蹲守是天底下最難熬的事情，能摸魚絕不抓蝦。表麵上雖然蔫蔫的，其實白一凡心裡挺高興的。

亞特走後，白一凡睡到自然醒，然後穿戴整齊下到一樓吃早餐。意外的看到迪恩也在。

該死的原著慣性定律，都九點半了，他怎麼還在？得，正瞪著我呢!

“早安，先生!”

“小鬼……”

“今天天氣真好，可以坐下來嗎？”豪華飯店的消費貴得要死，如果超過差費就得自掏腰包了，所以有便宜就要占。

“請……”唔，一臉喜悅……總覺著這小鬼對自己的態度始終很奇怪。

“我要……三明治!”要是有豆漿油條就好了，一大早的實在是不想吃乾巴巴的東西。

“亞特呢？”

“出去了，天還沒亮就行動了。”

“你呢？”

“他不讓我跟去，說真的，這種天氣四處去逛逛肯定很愜意!”

“哦？”

“反正老大他們都在做無用功。”肚子餓了，在早餐沒送上來之前，先看看桌上還剩什麼。

迪恩挑眉，表示很感興趣。

但白一凡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小心偏頭打量了一下四周，稍嫌鬱悶的小聲嘀咕：“大廳裡有老鼠。”

他這麼一說，迪恩也感覺到了，他笑眯眯的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他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少斤兩，文職警察而已，拳腳什麼的，還要慢慢練。

“放著吧，我的爪子還沒長好。”

“噗嗤！”扶台大笑。

侍者端上了早餐，白一凡瞪了迪恩一眼，選擇先填飽肚子。

“今天有沒有彆的事情？”

“沒有。”

“一個人也無聊，不如我們出去逛逛？”

“好啊!”公費旅遊不好好逛逛怎麼行。

兩三下吞掉三明治，抹抹嘴，“好了，我們走吧！”

聽到逛街就這麼興奮，真是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亞特對他要求太多了！

兩人前腳出門，後腳就有人跟上。

“先生。”

“彆理他們，我們逛我們的。”

“喔。”BOSS級的大魔王發話了，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捏!

二戰時鹿特丹被摧毀，現在的建築都是戰後興建的，造型獨特，顏色鮮豔。大都市的風貌，白一凡已經看到厭了，“我想到老城區看看風車。”

迪恩不可置否，“對了，你看過ICPO有關我的記錄吧，都寫了些什麼？”

“這……”

“隨便說說就可以，不必擔心。”

您這明顯是沒話找話，白一凡無奈的敷衍道：“迪恩.利卡爾，性彆男，超A級殺手。本名，國籍，年齡不詳。銀發藍眼，體格屬於撒克森源流，無固定對象，還有……”

“說出來。”

“好女色。”

“啊，”迪恩有些吃驚，“ICPO怎麼會記載這種事情？”

“有什麼奇怪，人的任何特征都能成為突破口。”

“是嗎？”迪恩淡笑轉身，吸了一口煙，“我還好男色。”

“……”這話有調戲之嫌啊，先生。吃虧了，白一凡決心要扳回一城，“切,如果是心靈和體貌具佳的美人，的確不必在意性彆問題。”

“哦？”大貓好笑的看著小貓充大人。

“真有這種美味當然要吃掉，吃掉，不過如果是我的話，最後還是會結婚的，我喜歡孩子，”白一凡說到這裡，停下腳步想了想道：“決定了，以後儘量離先生您遠點，您的味道太香，美人看見您眼睛都綠了，哪裡還注意得到我這顆青澀的小果實？”

“哇，哈哈哈哈，青澀的小果實……”迪恩靠在路邊的路燈杆上笑得打顛。

“笑什麼，我說的是實話！”白一凡演著演著，自己都想笑了。他正了正態度，“不過，謝謝你，回去之後我會告訴老大，讓他修改你的檔案的。恩……性向改成雙性戀，再加上，”白一凡笑意妍妍，“煙癮極重！”

迪恩將香煙抽離嘴邊，他不明白白一凡的意思。

“從我認識您開始，便發現您一直煙不離手……而再過幾年，很快，各國法院即將通過一係列決議，脫氧核糖核酸，也就是DNA將成為有效區分人類個體的決定性證據，它的功能細致到能分辨同種血型的不同各人，並可向上向下追溯其血親。換句話說我們隻憑借現場發現的人的各種分泌物就能將具體的某人定罪，比如……煙屁股什麼的。”

大貓一躍而起將小貓撲下，開始釋放超級氣壓,“這是ICPO的內部消息？”

“不，這隻是我的個人推測，”小貓氣定神閒，“當然,DNA檢測也有其致命缺點，它是蛋白質，暴露在空氣裡太久會被氧化破壞，失去鑒定效用。所以，那些陳年舊案的煙屁股，基本上是沒有什麼用處的。”

掙開鉗製，白一凡拍拍衣服站起來，“好了，先生我們要不要繼續去逛？還是回去？”

“繼續，”大貓恢複了優雅，兩人繼續並肩而行，可是沿途的風景再也沒辦法進入大貓的眼中。

孩兒堤的風車很有趣，一排是圓形的磚塔結構，而對麵的那排居然是八角形的，呼嚕嚕轉得很歡快，童話得不得了。

“真奇怪，同一個地方的風車形狀卻不一樣……先生！”

“嗯？”落在後麵幾步遠的大貓明顯心不在焉。

“您還在想剛才的事？雖然隻是推測，但我說的話要保密呀!”小貓主動靠向大貓，偏著頭裝可愛，“待到那時，我的爪子也長好了，隨便劃拉下去就是——鮮血淋漓，哇哈哈哈！”

大貓聞言身體一僵，隨即移開了一點點。

這個小動作自然被敏感的小貓發現，他那綠色的琉璃眼珠裡先是閃過一絲笑意，隨後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自嘲與黯然，欺負二維空間的人物什麼的，其實也不好玩，如果能想辦法回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