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跟我有何關係?”
“聽說你跟蹤了一位羅馬的烏亞體。”
“看來,你是看上情報販子的我,而不是一流采訪的我!”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往事的裡希幽怨地控訴道:“你……真會利用我,上個月在機場的狙擊事件還記得嗎那個被殺的就是威尼斯的大流氓——魯依諾。烏亞體三天前到這裡,所以我一路跟來,他們兩人的惡交是出了名的,很具有采訪價值!”他側了側頭,華麗的大波浪卷發一蕩,“那麼,你是想購買有關烏亞體的情報嗎?”
“聽著——”亞特眼光一凝,“亞裡德號上除了乘客還有彆的,例如:炸藥!烏亞體是來此做這筆交易的,你打算如何?”
“噢!”激起我的記者本能!“再說一點……”裡希感到自己的腎上腺素瞬間攀升。
“想采訪我?”亞特盯住了上鉤的獵物。
“那當然。”輸給這隻老狐狸了……“不過這個獨家新聞要歸我!”裡希十分興奮,笑得花都開了。
“隨你怎麼寫,但要等事件結束!”
“明白,其他的等回到飯店再說……”
無聊的站在一旁的白一凡,對狐狸們的針鋒相對並不感興趣。反而是廣場上漂亮的日落景觀吸引了他的目光。
剛才夢見學長了,那位前世高中時的吉他社社長,溫柔的,教他彈吉他的人。他記得很清楚,自己並沒有跟學長去過遊樂園。在剛才的夢境裡他們提議一起去坐過山車,但卻在人群中失散了,自己找了很久,幾乎翻遍了整座樂園,也沒找到學長……
在現實生活中,這位學長也確實失蹤了,在他畢業的前一刻……作為學長最得意的弟子,他也接受過警察的詢問……可惜他什麼也不知道,幫不上任何的忙!最終,這淡淡的戀心亦是促使自己成為業餘偵探的一個原因。多年來他一直不間斷的通過網絡在尋找,但始終沒有任何消息……在這個信息化時代,這是很反常的。時間越久,他就越害怕會檢索到學長的消息。
希望,學長現在正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娶妻生子,生活得安安樂樂!而不是在哪裡的泥土中持續腐爛……
聖馬可廣場,學長曾經向自己提到過多次。學長是意大利的亞裔,小時候跟雙親在這裡生活了許久,不隻是廣場,威尼斯到處都留有許多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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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迪不見了!”
“什麼,怎麼會不見?”
“不知道,櫃台說他一早就出去了……”
“哦……”亞特突然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他帶了地圖和羅盤,大概是去觀光了吧!”
“我怎麼知道?我們又不是來旅行的!”他為自己的聯想黑了臉,“你該不會對自己的外甥動了手腳!”
“我還沒那麼饑渴!看到他我就提不起興趣!”裡希氣得直跳腳,努力地辯駁道。
“鬼扯!”昨天那是什麼,我又不是瞎子!
白一凡才不管這麼多,有些東西一旦回憶起來,思念便會變得不可抑止。半夢半醒間,過去那些和學長相處的畫麵,不斷的在他腦子裡擠來擠去,都快擠爆了,卻偏偏怎麼也停不下來。
心情超鬱悶的,他一股腦坐起來,拉開窗簾,天色貌似會很不錯哦!以自己現在這種狀況,上班會集中不了精神的,為了避免出錯,今天就——翹班吧!
於是,當亞特和裡希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這家夥正施施然的沿著大運河閒逛。
(威尼斯是英語的音譯,在我們當地都叫它威尼吉亞……)
學長的話猶在耳畔回響,白一凡開始有點怨恨起自己所學的養身行氣法了,我可能學到了假功法,它不僅打破了武功必須從幼年開始習練的藩籬,更能拓展大腦的思維神經叢,連回憶都變得不像回憶……相處時,學長發梢的觸感,撥動的琴弦,甚至是一旁花叢散發出的香氣……一切的一切就跟真實觸碰到一樣!
他就好像活在我的腦袋裡,真是有夠驚悚的!
(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就生活在名為威尼吉亞的碎豆腐上,這些豆腐塊之間由411條絲帶(橋梁)縫補起來,當然這僅僅是指本島,側旁的邱迪卡島和北邊的布拉諾、幕拉諾都沒有算進來……)
得,又來了......白一凡甩甩頭,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將視線投到運河裡。
一葉葉的貢多拉小船正在往來穿梭,前麵不遠處,船夫們彎腰挺漿,小船姿態瀟灑的溜進一根根狹窄的木樁之間,精彩的‘停車入庫’,謀殺了岸上遊人的大片菲林。
應該是個渡口,愛湊熱鬨的小孩兒趕了上去。
哇,近看貢多拉好漂亮,尖尖翹起的船頭有金色的木頭雕花,優美的豌豆型船身,全船漆著光滑的黑色鋼琴烤漆,真是件藝術品!他跳上其中一條鋪著精致手工織毯的船。
“開船!”
“好嘞,先生您坐穩!”船夫取下繩套,悠然起漿。
坐在船上看兩岸的風光又是一番不同的滋味,黃金宮、佩沙羅宮,一路攀升的錐頂鐘樓和撒璐帖教堂……百年華廈全部都湧到了眼前,耳邊還傳來了桑塔露西亞的歌聲。
“有吉他嗎?”
“噢,有的。”船夫當真從船腹裡翻出一把木吉他。
白一凡接過來一看,是把民謠吉他,試調了一下音,彈什麼呢?他想了想,就彈學長最喜歡的那首歌吧!當年,隨著電視劇的熱播,這首膾炙人口的歌曲,曾經被學長拿來給大家示範吉他的手指技法,自己也練得最熟。
天使奧迪的嗓音清亮,音域又十分寬廣,稍微壓低一點也能聽吧!白一凡清了清嗓子,這時的太陽已經有點熱度了,他問船夫借了頂寬簷帽,調整身體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撥動起琴弦來:
誰 沒有幻真千變的個性。
誰 獨有慧根事事透澈看清
……
(在這個相似而又相異的時空,假如學長現在也身處威尼吉亞,他能否聽見我的聲音呢?)
抬頭又察覺夜空有星,
有冷雨有風聲,仍茫然重拾一絲一縷,
遠方瘦削你的身影,已做了愛的一生鑒證。
……
剛想開口唱下一個來回,忽然,他察覺到前方有一道與眾不同的視線,抬起帽簷。
“先生?!”
“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