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妃也識趣地表示要回永壽宮閉門思過。
沒了這兩個“刺頭”,殿內頓時一片祥和。
江太後笑眯眯地問二皇子母親婉嬪:“鶴哥兒腸胃可好些了?”
鶴哥兒即二皇子,他出生時不但霞光滿天,還有成群結隊的仙鶴飛過紫禁城的上空,於是江太後就給起了個“鶴哥兒”的小名。
前陣子二皇子突然腹瀉不止,婉嬪留下來照料他,沒能伴駕木蘭圍場。
婉嬪站起身來,恭敬回道:“回太後娘娘的話,鶴哥兒已經好多了,太醫讓停了湯藥,隻用食材溫補。”
“那就好。”江太後欣慰點頭,又叮囑道:“若是缺甚食材,隻管告訴崔姑姑,讓她幫你張羅。”
婉嬪臉上露出喜色,福身致謝:“多謝太後娘娘,等鶴哥兒好全了就來給您請安。”
江太後也沒拒絕,笑道:“好啊,正好哀家也許久沒見鶴哥兒了,還怪想的。”
不過她也沒有偏心,也同樣詢問了大皇子母親宜嬪大皇子梓哥兒的情況。
相比婉嬪的遊刃有餘,宜嬪要緊張許多,磕磕絆絆地回道:“回,回太後娘娘的話,勞,勞您記掛,梓哥兒一切都好。”
大皇子命中缺木,所以江太後給起了個“梓哥兒”的小名。
宜嬪如此表現,也是有緣由的。
同樣都是皇子母親,婉嬪出身餘杭世家大族,飽讀詩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言一行都有章法。
反觀她自己,佃農出身,大字不識幾個,生得也尋常,隻不過是慈寧宮裡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宮女。
隻是她運氣好,被江太後選中,成為兩個教皇上人事的官女子之一,一躍從宮女變成了後妃。
更幸運的是,她還先於其他妃嬪生下熹寧帝的皇長子。
潑天富貴落到自己頭上,雖然大皇子今年已有三歲,她猶覺得不真實。
在同為皇子母親的婉嬪麵前,相形見絀,自覺矮上三分。
對著江太後時,更是戰戰兢兢,生怕自己說錯話連累大皇子被皇祖母厭棄。
江太後閉了閉眼,很是瞧不上宜嬪這上不得台麵的模樣。
也不知當初自己怎地豬油蒙了心,竟選了她當官女子!
想到另一個如今隻一門心思跟著靜妃吃齋念佛的官女子——李貴人,她就更糟心了。
想她成日打雁的,卻被雁啄了眼,還是被兩隻啄了,這簡直就是她人生的最大汙點!
跟她們比起來,成日作妖的傅安和都莫名順眼了不少。
突然被江太後慈愛目光籠罩的傅安和一臉問號,不是正在關懷孫輩麼,看自己做甚?
【江太後難道是看自己長得漂亮可愛,想認自己當孫女?】
【我倒是沒所謂,就怕狗皇帝不同意。】
正在前頭金鑾殿上朝的穆九黎聽到這兩句心聲,頓時一陣無語。
這必須不同意啊!
師徒撲累可以玩,但是其他奇奇怪怪的撲累不要沾邊啊。
百年後,他隻想在史書上留下赫赫功績,而不是甚奇奇怪怪的野史秘聞。
母後你可彆害朕!
江太後莫名其妙背了個黑鍋,但她並不知道。
她見傅安和一臉古怪地瞅著自己,手裡的瓜子都不嗑了,覺得有鬼,於是徑直問道:“安嬪,你可有甚話要說?”
傅安和當然不能直說啊,不然下一個被禁足的就該是自己了。
她大腦飛速運轉,努力尋找說辭。
崔姑姑卻在這時小跑著衝進來,一臉的驚慌失措。
她快步跑到江太後身邊,湊到她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
江太後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臉上寫滿震驚與不可思議。
傅安和眼睛頓時就亮了。
這是有瓜啊,而且肯定是大瓜!
她當即大聲道:“太後娘娘,發生了何事?可有我們幫得上的地方?若有,您隻管說,臣妾們定當竭儘所能為您分憂!”
江太後狠狠瞪了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一眼,然後一擺手,對眾妃嬪道:“哀家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眾妃嬪忙站起身來蹲身告退。
傅安和故意落在最後一個,磨磨蹭蹭地龜速往外退。
然後果然就被耳力極好的她捕捉到了一些斷斷續續的聲音:“讓鄭藝去……等著……下朝立刻……慈寧宮……封鎖……東配殿……不得進出……”
她根據這些零碎的信息,琢磨了片刻,頓時就臥了個大槽!
【大瓜大瓜,狗皇帝被綠,罪魁禍首竟然是……】
大概可能也許是被抬回啟祥宮東配殿請太醫的明美人?
崔姑姑是如何發現的呢?
難道明美人被太醫診斷出懷了身孕?
這格根塔娜好大的膽子啊,竟敢混淆皇室血脈,還是大周跟草原的混血血脈……
哇哈哈哈哈,傅安和無聲大笑,這可是死罪呀!
穆九黎卻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吃瓜就吃瓜,好歹讓朕聽完整啊,斷在這裡缺不缺德?
下麵呢?怎麼就沒了?
不對,朕被綠了?
是哪個妃嬪如此膽大包天,竟敢給朕戴綠帽子?
奸/夫是哪個?朕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這朝他無論如何是上不去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