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穆九黎語帶厭惡地說道:“我是絕對不會招她侍寢的。”
江太後哼笑道:“沒鬨出這茬時,你不也沒招她侍寢嗎?”
穆九黎語塞。
江太後斜了她一眼,淡淡道:“說到侍寢,哀家得提醒你一句,你膝下子嗣單薄,還是得雨露均沾些才好,如此方能更好地開枝散葉。”
穆九黎無語道:“母後您若是太閒了,就種種花養養草,彆成日盯著我的褲腰帶。”
江太後氣得直接抓起手邊的引枕將穆九黎一頓亂錘:“說的什麼混賬話,誰成日盯著你的褲腰帶了?”
“哎哎哎,母後我錯了,您快住手,彆打了。”穆九黎連忙大聲嚷嚷著求饒。
在江太後停手後,又笑嘻嘻地皮了一句:“橫豎打不疼朕,又何必白費力氣呢?”
“你……”江太後拿指頭遙遙指著他,那叫一個無奈。
片刻後,她丟掉引枕,往椅背上一歪,哼道:“那個安嬪,就那麼讓你迷戀?”
穆九黎有些猶豫要不要同母後說實話。
但借屍還魂、聽見心聲以及儲物空間這等聞所未聞的事情難免有些驚世駭俗,母後未必能經得住。
思來想去,最後決定說一半。
他斟酌著說道:“安嬪身上有兒子想要得到的東西,價值不菲,千金不換。”
江太後瞧他這幅猶猶豫豫的模樣,壓根就不信他的說辭。
她沒好氣道:“你迷戀就迷戀,有甚不敢說的?難道哀家就是那話本子裡的惡婆婆,非得乾棒打鴛鴦的惡事不成?”
隨即又不屑地嗤笑一聲:“安嬪身上有千金不換的東西?彆逗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傅家窮得叮當響,你就算把傅家人的骨頭渣子都榨乾,也榨不出來千金。”
穆九黎:“……”
傅家窮,不代表傅安和也窮。
但母後說的都是大實話,他不知該如何反駁。
隻能含糊其辭道:“以後母後就知道了。”
江太後撇撇嘴,唇邊緩緩露出個自以為看透一切的得意笑容。
安嬪本就生得好,如今又換了個矯揉造作的做派,成日裡一副無骨楊柳的嫵媚模樣,皇帝迷戀她也不奇怪。
當年先帝後宮裡這樣的狐狸精也有不少。
不過笑到最後的可不是那群以色侍人的狐媚子,反而是低調不出格的自己。
傅安和能得寵多久就得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皇帝其實完全沒必要編造出如此離譜的理由來遮掩,自己還真沒閒到要尋一個才得寵沒多久的嬪的晦氣。
*
慈寧宮裡母子“其樂融融”,景仁宮的傅安和卻在抓耳撓腮,因為吃不到瓜而坐立難安。
丁福在外通報一聲,得到應允後急匆匆跑進來,喘著粗氣稟報道:“回娘娘,皇上一下早朝就被鄭總管請去了慈寧宮。”
傅安和雙眸發亮,問道:“然後呢?”
丁福深吸兩口氣,將氣喘勻後,立
時回道:“然後明美人也去了慈寧宮。”
那慈寧宮現在豈不是非常“熱鬨”?
傅安和捶胸頓足:“哎呀,早知道本宮就賴在慈寧宮不走了。”
不過她也就是隨便想想,事關狗皇帝的名聲以及大周與草原之間的和平,江太後肯定不允許自己這個外人旁聽。
【狗皇帝要是還有點良心,晚上來景仁宮時就該主動給老娘講講當時的熱鬨,不然老娘今兒這覺是睡不著了。】
【老娘睡不著,那他也彆想睡,老娘要給他表演個“踹被子”,一腳將他踹下床,讓他摔個狗吃/屎。】
彼時正在慈寧宮裡絞儘腦汁扯謊替她遮掩來曆的穆九黎:“……”
因為擔心吃不到一個不相關人士的瓜,竟然籌謀著要將自己踹下床,讓自己摔個狗吃/屎。
到底是誰沒有良心?
自己乾嗎要替她遮掩,索性讓她露餡,然後被拖出去燒死得了!
“阿嚏!”傅安和打了個噴嚏,頓時有些疑神疑鬼。
【誰罵我?】
穆九黎:“……”
咳,他摸了摸鼻子,表示自己甚都不知道。
然後嘴裡突然冒出來句:“哎呀,今兒天氣不錯。”
江太後瞅了眼外頭陰沉沉的天色,無語地白了穆九黎一眼。
兒子該不會因為被明美人戴綠帽子,偏又暫時不能處置她,而氣昏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