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若有所思,齊齊頷首。
胡亥先讓人將剩餘的竹筒泡在水裡:“唔……這些得泡上三個月。”
在場眾人:“???”
光是第一步,就得三個月?
胡亥雙手叉腰,連連歎氣:“我都讓你們不要大驚小怪的了,區區三個月而已!對於仙人們來說那就是彈指的時間!”
在場眾人:“…………”
行,大家努力淡定……淡定到後麵就麻木了。
等竹筒都被放進水裡並用重物壓住以後,胡亥又領著眾人往外走:“竹紙品質上好,就連仙人也是愛不釋手,至於咱們嘛……也有普通點的可以用上。”
胡亥側首低語幾句。
隸臣在前方引路,片刻後帶著一行人來到一片桑樹林子裡。
養蠶專用的桑樹,在鹹陽城遍地都是。
胡亥拍了拍樹乾:“更簡單的方法就是用此樹的樹皮……你們選小的樹枝,不要損了中間的樹乾。”
片刻功夫,樹枝堆成小山。
隸臣們按著胡亥的指揮,將樹皮撕扯下來,然後放在流水之中:“這裡要浸泡七日,咱們等七日之後再來吧。”
桑樹皮也要七日?
在場眾人已是徹底麻木,老老實實按著胡亥的吩咐去辦。等胡亥拍拍屁股回宮,百工也急急將今日之事記錄在竹簡之上,第一時間送到章台宮裡。
始皇帝看著記錄,一言不發。
他沉吟片刻:“就按著胡亥所說去做,等有結果再告訴於朕。”
這一去就是半個月。
半個月裡,始皇帝將扶蘇帶在身邊教導,倒要看看這混小子能如何偏聽偏信,將偌大的秦國敗光。
扶蘇:“???”
完全不明白發生什麼事,總覺得阿父對自己分外挑剔的他很迷茫。
扶蘇不懂,扶蘇努力。
扶蘇謹慎微小,勤奮不懈,幾日下來都沒來得及去尋兄弟姐妹說話,滿腦子都是朝堂諸事。
始皇帝看著扶蘇,也有些納悶。
雖然扶蘇和自己期望的的確有些偏差,但瑕不掩瑜,扶蘇性格溫和寬厚,禮賢下士,深明大義,日後可能無法再將自己的偉業更進一步,當個守成之君還是綽綽有餘的。
怎麼就會二世而亡呢?
始皇帝摸不著頭腦,盯扶蘇盯得越發緊了。
扶蘇叫苦不迭,心力憔悴。
堪堪半個月時間,他愣是瘦了一大圈。頂著深深的黑眼圈,扶蘇痛苦地看向始皇帝:“阿父……”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您說啊!
還沒等扶蘇爆發,章台宮外傳來一陣清脆的呼喊聲:“阿父,阿父!我做出來了!我做出來了!”
扶蘇的話語戛然而止。
父子二人齊齊看向門外——始皇帝還擺擺手示意陛盾郎放胡亥一行人進來。
胡亥連蹦帶跳的跑進章台宮。
他的身後跟著一串神色緊張的百工和隸臣,見到始皇帝的第一眼便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胡亥草草行了個禮,急急往上跑。
他剛想說話就對上憔悴的扶蘇:“……大兄,半個月沒見你怎麼瘦了這麼多?您生病了?還是胃口不好?我前兩天剛和廚房說了做索餅的事,用麥粉做的索餅勁道又好吃,大兄您吃了肯定會喜歡的!”
索餅說的就是麵條。
打從小麥粉製作完成,各種麵點如雨後春筍,遍地冒頭。比起沒有良好發酵方法,還保持在乾巴巴口感的饅頭?胡亥更偏好口感勁道,做法豐富的麵條。
胡亥回想昨日吃的那碗羊湯麵,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嘴唇:“用羊骨熬製的羊湯色澤奶白,鮮美無比,裡麵放上點菘菜,再放一個油煎雞蛋,煮上麵條又熱乎,又好吃。”
“大兄一定要試試!”
“不如我們今天晚上一起吃吧?”
扶蘇:“…………不是。”
提到這個,他忍不住幽怨地看了眼始皇帝。扶蘇清了清嗓音:“我胃口挺好的,隻是有些沒睡好而已。”
胡亥歪了歪頭:“哦哦~”
始皇帝久違聽見胡亥的心聲:【什麼沒睡好啊!大兄是不是想成親了?】
【不對……大兄有妻子來著?】
【那就是被學業逼的……可憐的扶蘇,不過這也是你的必經之路哦!】
【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我都搞死趙高啦,你日後肯定能順利上位,不會碰到篡位的倒黴事,也不用怕被逼死啦!】
始皇帝:“??????”
嬴政如夢初醒,忽然醒過神來。
合著秦二世不是扶蘇?那是誰?
誰才是把大秦霍霍得一乾二淨的秦二世?
胡·秦二世·亥:“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