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說來是老板的女兒對預言裡的聖者有興趣。”妮翁查了很多資料，然後興致勃勃告訴他，那位預言中的聖者一定是個怪胎——你看這個圖案，手中拿著的鏈子好像是柔軟的肉一樣的東西，總之我要這個聖人。他應該出現過一次了，你到那裡幫我弄回來。

也許小姐開心了，能力就會恢複。所以妮翁要什麼也一定要給她——隻要不用再花什麼錢。

“預言其實已經應驗過一次啦。這裡以前某個朝代的國王的兄弟相互仇恨，要致對方於死地。因為雙方都是厲害而有權力的人，所以牽扯了許多無辜的人淪入混戰。國民死了一半以後。然後那位全身黑漆漆的聖者就出現了。他把兩兄弟變為一個人。戰爭也就結束了。可是這裡卻還留著一塊聖石。據說聖石碎裂以後，聖者就會再次歸來。”

“那就意味著又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吧。”

“那塊石頭不會碎的啦。小時候我還想在上麵刻字，但是一點碎屑都摳不下來。”所以那塊巨大的聖石就安置在露天的紀念廣場，任由人隨意撫摸，“不過倒是聽說，那塊石頭有淨化的作用——您的茶。”

“嗯，今天我想出去看一下，不用替我準備午飯了。”

和他的儀表相反，看起來親切的人待人卻極其有距離的疏遠感。說白一點，這個年紀小小的男孩子不懂得禮貌，也不懂得尊重年長的人。

切，連句謝謝也沒說。好歹今天是我生日呀——莫明對自己默默地說，不需要太客氣，但是至少可以在這一天友善一些——酷拉皮卡先生從樓上下來到放下茶杯就走，隻花了五分鐘。茶杯放下的力道也太重，茶杯沒有放穩，所以連同其中淺淺的水麵還在搖晃。

小孩子氣真重啊。莫明收拾茶盤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由自主的撅起了嘴唇，這也是自己孩子氣的表現吧。

“心情不太好吧。”微微失禮的打著哈欠，用手背擦眼淚。最後連手指揉揉眼角。庫洛洛先生合掌道歉：“我起遲了。”

“沒關係。”反正另一個也起的不早，莫明偷偷腹誹，並沒有耽擱時間。

“我弟弟吵了我一夜。”庫洛洛先生身上還裹著毯子，懷裡一定抱著他虛弱蒼白的弟弟，“現在剛剛睡著。麻煩您給我一點提神的飲料吧，我怕我也馬上就要睡著了。”

“好的。可是隻有紅茶。”

“請幫我加檸檬汁。”

“加牛奶比較好。”

“嗯？”

“不傷胃。”

“謝謝你。”庫洛洛先生突然笑起來，“莫明小姐好像很習慣照顧人。”

“嗯，因為我是家裡的老大。”

莫明的妹妹在一年前結婚了，最近剛剛懷孕。看著從小扶著蹣跚學步的妹妹，居然現在自然而然的被彆的男人扶著。莫明由衷的感到了嫉妒。父母是超級慈善主義，所以會丟下自己的孩子反而去照顧彆人家的孩子。妹妹算是莫明撫養長大的，但是有朝一日卻被彆的男人用彆的方式奪走了。

連地位也被奪走了——所以生日也隻有一個人。

“弟弟或者妹妹不好帶吧。”庫洛洛先生笑著說，他的手中不停著撫摸毯子中露出的交握的手，試圖以摩擦給蒼白中染點血色。毯子的縫隙中露出幾縷金色的頭發。

彆裝作了解的樣子——莫明嘴上說的卻是：“庫洛洛先生的弟弟的情況不太好吧。”

“嗯，很痛苦的樣子。但是我卻幫不上什麼忙。”

那孩子的頭上的毯子滑開了，臉色和手一樣的蒼白。睡得亂糟糟的頭發稍微有點長，蓋住了還在睡覺的眼睛。極致敏感的，被注視了一會以後，那孩子睜開了眼睛，瘦削的臉上嵌著火紅的眼睛。該怎麼形容，明明是暖色調眼珠，但是飽含寂靜冷漠的意味——大概是殺意什麼的。

庫洛洛先生的弟弟緊緊地趴在庫洛洛的身上。手指瘦削尖利的仿佛要刺進他哥哥的身體。手掌鎖緊，莫明甚至覺得那指甲已經劃破庫洛洛先生衣服下麵的皮膚。

“看到陌生人他有點緊張。”庫洛洛先生歉意的笑笑。

“你要喝點什麼？”莫明俯下身問那孩子。

可是那孩子反而更加縮到庫洛洛先生的懷裡。

“對不起，我嚇到他了。”

“不是你的錯。”庫洛洛先生把毯子蓋過了那孩子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