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歪了歪頭，少年笑顏如花，“‘衾’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懂呢。”

“覆在屍體上的布。”衾念淡淡地答道。

“誒~~？”少年一邊說著，一邊做出一副誇張無比的驚訝模樣，“那不是很不吉利麼？”

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衾念撇過頭：“……無所謂，那種事情……”

少年咯咯地笑起來：“真有意思……名字對於你們人類來說不是很重要嗎？一個人出生時有乳名，長大之後有姓名字號什麼的，誒……麻煩的要死。”

衾念覺得他說的話有地方怪怪的，正準備細想一下，卻被對方打斷：“我叫幽檀~好好記住吧。”

“很像女孩子的名字。”衾念想了想，還是將這句話說出口了。

幽檀不悅地皺眉：“你的也是。”

“……你剛才在做什麼？”衾念決定換個話題。其實不覺間他已經對眼前的人有些許好感。

“練習。”幽檀眨了眨眼睛。

“練習……施放咒術？”衾念仔細地斟酌著自己的用詞。

幽檀冷笑道：“不，是妖術。”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回答。

定了定神，衾念艱難地問道：“你是妖怪麼？”

“怎麼會是那種低等的東西。”幽檀笑得張揚肆意，“當然，人類在我眼中也是很低等的。”

“……你是鬼，對麼？”衾念直視著幽檀，緩緩地問道，“而且還是具有實體的鬼？”

陡然間，一陣夜風吹過，月光冷寒，涼意直沁心底。衾念緊握銀針的手有些酸。

幽檀笑了笑：“今晚真冷呢。”

衾念緩緩點頭，心中莫名的懼意不斷蔓延開。

“你說你叫衾念？”幽檀輕柔地一笑，無暇若玉。

“……嗯。”

“記住了。”

衾念看見那如花的笑顏不覺有些晃神，愣了愣。

幽檀歎一口氣，轉過頭，眯著眼看著遠處：“你好像不知道，了解得太多其實真不是好事……”

衾念的瞳孔倏然收縮。

在之前，從來沒有過這樣，離死亡這麼近的感覺。

來不及思考，來不及閃躲，“嘭——”地一聲，幽檀的右手炸裂出綠色的火焰，叫囂著吞噬了蒼茫黑夜，驕傲地席卷周遭的森林樹木。就如同之前看到的一般瑰麗奪目，隻不過更盛大，更燦爛，更華美，鋪天蓋地，湮沒衾念眼前的一切。

衾念猝然不及，重重地倒下。那一刻，他看見了幽檀血紅色的瞳孔中映出的，被地獄業火所焚燒的世界——那美得奪目芳華，卻疼痛得無以複加的世界……以及他眼中，由來不明的悲傷。

靜靜地闔上雙眼。

青色業火，幾世夢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