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町的公寓在夜晚總是靜的有些詭異,李冉楓這樣給她說,她都總是說,這座屋子挺好,又便宜。她們在這個公寓經曆最多的,就是李冉楓因為丁町吸毒兩個人在屋子爭吵,還有因為一些肢體的動作而弄得屋子一片狼籍。又或者是丁町毒癮犯了,李冉楓用繩子捆住她抱著她。往往這種事發生,李冉楓,總是會把唯一的一個臥室的門關上,幸虧丁琪小,睡得也挺沉,雖然偶爾還是會吵醒丁琪。每當聽到丁琪哭,兩個人一定會安靜起來,李冉楓會放開丁町去房裡耐心的把丁琪重新哄睡著。然後再出來,這座公寓,對於李冉楓來說,是不喜歡的。環境實在不好。
這一夜,李冉楓又在一次的抱住丁町被捆綁的身體。李冉楓讓丁町的頭枕在自己懷裡,落下無數的淚,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可以依然保持著溫柔的聲音在丁町耳邊呢喃。丁町不肯用藥物治療,無論怎麼勸都不肯,所以她們采用了自然戒斷法。也就是像這樣。為了丁町,李冉楓專門的對有關毒品的一且有了很深刻的認識。正因為這樣,她太清楚的知道吸食毒品的症狀和戒毒方法以及整個療程的體現。所以,此刻,她無法讓自己接受那個事實,從自己出差的當天,自然戒斷法在72小時後就會慢慢減輕症狀。自己走的那時候,丁町的氣色可以說是十分不錯。可當自己回來的那晚,她再度看見丁町披頭散發鼻涕橫流,全身抽搐的靠在洗浴台上的時候,她頓時覺得世界都崩塌了,會這樣的唯一原因則是——丁町仍然在吸毒。
此刻,李冉楓緊緊摟著丁町,她真的不懂,為什麼,丁町還要吸毒,她在想自己哪裡做得不夠好,從抱著丁町的那一刻起,她就在想,想到淚流滿麵都不敢出聲。這幾天來。她一直都讓自己不去麵對這個現實。她一個人的夜晚,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睡得著,覺得無助又不敢和陳桔說。今天,當她看見丁町那個狼狽的樣子,鼻涕橫流,躺在地上全身痙攣的時候。她楞了一秒,要自己冷靜之後,才上前去扶。她怎麼可以這樣對自己。
“不”李冉楓突然起身,她放開對丁町。大幅度的動作,讓丁町睜開雙眼,丁町不敢想象,李冉楓正淚流滿麵的幾近崩潰的表情,她跪坐在床上怒視著自己,從來沒有過的氣憤,她粗魯的取出塞在丁町嘴裡的棉布。解開捆綁著她的繩子。很使勁的把她從床上拉起來,她單薄的身子被一路拖到了廚房。李冉楓用力的關上廚房的房門,雙手握著丁町的雙肩,非常用力把她壓在牆上。丁町看著她,心想,受不了了嗎?終於爆發了嗎?虛弱的目光看著李冉楓怒視著自己。
“啪!”一聲尖銳的聲音劃破寂靜。丁町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李冉楓打了丁町,就在丁町虛弱的目光與她對視的時候,她用力的打了丁町。隨後是伴隨李冉楓有些不太順暢的從牙縫擠出的一個個字。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有沒有搞錯?你不是說你要戒嗎?為什麼會這樣?”一邊說一邊拉扯丁町,丁町的背被李冉楓用力的撞在牆上,丁町隻覺得被撞得骨頭都裂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沒,有。”話音剛落又是一聲犀利的聲音,她再次打了她。
“你想看看你自己毒癮犯得時候的樣子嗎?你知道像什麼嗎?你彆當我傻子,戒毒和吸毒什麼症狀我比你還清楚,你懂不懂自愛啊。你懂不懂尊重你自己啊!問你,啊!”先是一串強烈的怒吼,後來竟變成弱弱的哭腔,沒變的隻是那雙憤怒的眼:“小琪才兩歲,你知道那天我抱著她,她說什麼嗎?你知道嗎?媽媽吸毒。你知道我什麼感受嗎??你不難過嗎?你不難過嗎?”李冉楓哭得像個孩子,她緩緩的曲著身子蹲下,抱著她的頭。她抽泣的聲音,讓丁町的眼淚無聲的滑落,。落在地上。她看見從不在自己麵前哭的李冉楓現在竟然是熱淚不止。她也曲起,丁町抱著她,像以往李冉楓抱著她那樣。想以往李冉楓一樣撫摸她的頭發。
“不要碰我。”李冉楓推開丁町,丁町呆了,她剛才做了什麼?推開自己,沒有任何猶豫的在自己碰到她的同時推開了她。丁町不動了,她就這樣跪在地上,麵無表情。看著李冉楓,直到李冉楓的哭聲慢慢的消下去,她抬起她細得恐怖的手拉著李冉楓的手臂。
“求你,彆丟下我,我一定戒,一定戒。”見李冉楓沒有反應,她另一支手環上李冉楓的肩膀。讓她的頭靠著自己的胸口:“從你說要我融進你的生命開始,我的這顆心,已經在為你跳了。原諒我的不自愛,可我愛你啊,以後我會愛自己,因為我已經融進你的生命裡。不會再亂來了。”
丁町永遠都不會忘記,李冉楓一頭金黃頭發第一次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那一天。那時候的李冉楓,太讓人炫目了。閃耀得大家都會愛慕,但都不敢靠近。某一天,當她氣質彬彬的站在X市理工大學的大堂裡代表學生會新近成員講話的時候。丁町就永遠的記住了這個人,她對著堂下的陌生人有著一絲不苟的嚴肅同時也有這充滿自信與溫柔友好的笑容。沒有人可以討厭這樣的人,拒絕這個人的好意,反對這個人的決定。
丁町同樣永遠不會忘記,第一次對自己講話的李冉楓,在那個夜晚,瘋狂的歡迎會裡,太多企圖狩獵的年輕男女,李冉楓身著白色襯衫,黑色牛仔褲,頭戴貝雷冒不倫不類卻很好看的出現在吧台對著正一個人喝酒的自己:“你好,丁町同學。”
“你好,李冉楓同學,”丁町對著她不失禮嫵媚動人的笑著,看著她並不稚嫩卻十分可愛的樣子。
“今晚,你忙嗎?”
“不忙,閒著,”
昏暗的燈光下,不太看得清彼此的臉。但丁町的看見幽暗裡那雙明亮的眼,她讓丁町震撼,這樣的眼神,似乎已經看透了自己的全部。
“那,”李冉楓伸出自己的手,“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