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町姐在家發高燒，腦子都要燒壞了，都還念著你的名字，現在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真為町姐不值。”陳珊伊惋惜的語氣裡是不容忽視的氣勢。李冉楓看著一個學期前還穿著印花紅襯衫的鄉下女子，已經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麵前，她覺得在青春滋長陳珊伊的同時，歲月也在洗禮自己了，她的笑容，讓陳珊伊皺起眉頭，那一抹斷腸的苦笑在李冉楓的心裡烙下不可磨滅的記憶，“纖武，借你的廁所用一下。”李冉楓抓著陳珊伊的手臂到了廁所，放開之後，那熱得發燙的手讓陳珊伊心跳加速，李冉楓的做法讓自己詫異。李冉楓深情的目光讓陳珊伊動容，她有了一種錯覺，好像李冉楓是如此的深愛自己，可是那是錯覺，李冉楓轉過身脫掉她的上衣。這是視覺的衝擊讓陳珊伊覺得耳邊嗡嗡作響。難道李冉楓的脊背不應該是光滑的嗎？可是事實在自己的麵前，一道道陳舊的傷口映入陳珊伊的眼簾，觸目驚心的刀傷，和大大小小的傷口在李冉楓的悲傷像是刺青一樣烙在她的背上，那些完整的地方和這些傷痕累累的地方交錯在一起，陳珊伊情不自禁的抬起手，輕輕撫摸她的傷口，那凸出的疤痕讓陳珊伊倒吸一口冷氣，眼淚滴在地板上，空間安靜得能聽到這微小的滴落聲：“一定很疼，一定。”
李冉楓的身體伴隨一口意味深長的歎息起伏，她努力的平靜自己：“這些全部都是因為丁町毒癮犯了，失去理智弄的，你看到那條刀疤嗎？那是一次，她毒癮犯了，正當吸食的時候我搶過她的毒品，轉過身丟掉毒品，她抽起一把刀就砍傷我，我忍著疼痛把她捆在床上，血流了一地，連床單都染紅了，那些觸目驚心的血跡到現在想起來我都覺得害怕，我看見的時候我都不相信，那是我流的。我原本以為隻有要死的人，才會流那麼多的血。”李冉楓哽咽的聲音傳到陳珊伊的耳朵裡，她的眼淚密集的流在了地上，她怎麼可以相信，這個傷口是這樣的留下的。可是事實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的手指也觸到了這個傷口，李冉楓的聲音還在她的耳邊回蕩，“還有那個。牙印，我把她抵在牆角，她從後麵咬我，當時的疼痛，讓我覺得我就要死了，那種麻痹自己神經的疼痛到了現在已經痊愈了都還會隱隱作痛。還有，很多，你都看得到。”
陳珊伊看不到她的臉，可是誰都想象的到，那雙斷人心腸的雙眼傾瀉下來的晶瑩的液體留下的痕跡。陳珊伊的腦海裡浮現丁町抱著紗布的樣子，她放下了雙手，有著淚痕地冰冷的臉龐讓她看起來更加明豔，李冉楓穿好衣服，她轉過身，正如想象的那樣，李冉楓的眼淚還在望她漂亮的眼眶裡溢出來：“最痛的，在這裡。”李冉楓指著自己的心臟，陳珊伊受不了，她退後。靠在冰冷的牆麵，她厚厚的衣服讓她感覺不到牆麵的冰涼，她的身體因為這樣壓抑的氣憤沒有辦法冷靜，她不知道怎麼辦，可是丁町的臉還在她的腦海裡浮現。李冉楓難過的神情在她麵前，她手足無措，那張蒼白的臉上劃過的淚，因為燈光散發出光暈。像切割完美的鑽石。
“你，想，表達什麼。”陳珊伊努力控製自己，可聲音還是再顫抖。
“隻想告訴你，我和她的情愫，無人能懂，你，一點插手的資格都沒有，我看到她的針孔，意味著我這顆心臟上的傷口又再次崩裂，我也是人，我也自私，為什麼我就不可以難過，為什麼我就不可以自私。”李冉楓激動的握著陳珊伊的肩膀，臉離陳珊伊是那麼的靜，她粗魯的動作讓陳珊伊十分憤怒的打開她的手，
“我不懂，是我不懂，也沒有資格，可是作為朋友，作為見證你們愛的朋友，我有資格告訴你，你應該做的是去照顧她，是愛護她，町姐每晚都沒有辦法入睡，我陪著她，她都依然不能入睡，我知道她在哭，可是不能去安慰她，因為唯一能安慰她的，隻有你一個，如果要論資格，你就是最不負責的，你這個資格，卻不敢去愛，你身上的那些，為什麼留下，我相信，是因為你愛她，你在無私的愛他，到了這個份上，你也應該有始有終。”陳珊伊心裡很複雜，她是很喜歡李冉楓的，可能再剛才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很愛她。她看到李冉楓的傷口，也是難以言喻的痛。但是，她沒有忘記自己是來做什麼，她沒有辦法那麼自私的允許李冉楓這樣的不顧。
“你們怎麼那麼不公平。”李冉楓大聲的吼著，像是發狂的野獸，她青筋暴起，陳珊伊覺得這個樣子的李冉楓讓自己很討厭，她就在那一瞬間，打了李冉楓，李冉楓的臉轉到一邊，不停流瀉的眼淚也因為這樣的移動飛到了空中，呈現完美的弧度。
“不是我們不公平，而是你自己選擇的，”陳珊伊的話和尹纖武打開門的一瞬間貼合在一起，默契的融合在一起，看起來很自然。
尹纖武看見李冉楓的臉不自然的轉到一邊，臉上的紅印，越來越明顯，他拉扯了一下陳珊伊的手：“珊伊，有話好好說。”
陳珊伊氣惱的看著李冉楓，失落的語氣冰冷得和這個冬天一樣無情：“如果你真麵目是這個樣子，那打死我，我也不會喜歡你。”話音一落，陳珊伊平靜的甩開尹纖武，走了出去，節奏鮮明的響聲響徹他家的地板，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遠，在一聲沉悶的關門聲後，消失不見，好象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冉楓。”尹纖武關切的看了看李冉楓。
李冉楓微笑著，那笑容和她傷心的眼淚在一起，居然不矛盾，很好看的綻放：“沒事了。沒事了。”李冉楓用手拍打尹纖武德肩膀。
“……”尹纖武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李冉楓殷紅的雙眼，讓他笑不出來，這樣的女人，讓人太想關心，。他兩隻手握拳交錯在一起，指節發白、
“今晚我在你這裡睡吧，你看方便嗎？睡沙發就好。”
尹纖武向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