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揮舞著手臂，頗有些依依不舍。

欸，以後少了個發瘋的搭子。

他張口，正想煽情一下，嚷一句沒有用的“保重”。嘴巴剛張開，一股風將沙子送進他嘴巴裡，他張嘴“呸呸”吐著沙子時，不知怎的就胃裡翻湧，頭暈目眩，開始嘔吐。

六六伸手抓住他胳膊，才沒讓他一頭栽在泥土裡。

慕朝雲蹙眉：“小二這是怎麼了？”

阿一給小二發了條私信，讓對方把身體數據發過來，他瞅瞅。

他雖然不懂醫術，也不懂用藥，但是好歹學過生物課，也知道人體各項數據多少值域內算正常。

小二維持著吐得臉都發白的姿勢，截圖發過去。

“我……嘔……”

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全。

六六撈住他搖搖晃晃的身影：“閉嘴吧你，都這樣了還說什麼，趕緊吐完，帶你去找太醫令。”

阿一看完數據，悄悄向慕朝雲道：“鉛中毒了。”

鉛中毒？

她眼眸輕抬。

“我身體數據的鉛含量也超標了。”

慕朝雲沉思，若是如此，小二應該沒傻到去啃鉛石。

“怎會鉛中毒？”她有些難以理解，“總不能是有人下毒。”

他們一日兩頓飯都是和秦公一起吃，要是對方下毒的話，嬴渠梁豈不是危險了！

慕朝雲果斷轉身回櫟陽宮：“六六留下，看好小二。”

她嫌棄城裡騎馬要限速，不夠方便，乾脆用兩條腿跑步，瞄準方向之後，便在人群裡穿梭過。紅繩綁束的發尾，在空中劃過一道殘影，寬袍也往後飄轉，拖出一條黑色軌跡。

一路風馳電掣跑回櫟陽宮門口，她肅著臉，快步走向政事房。

“秦公！”

政事房裡，嬴渠梁正和衛鞅、甘龍和杜摯幾人商議國事。

秦公和衛鞅兩人見神使腳步匆忙，額角甚至沁出汗珠，都有些驚奇地看過去。

慕朝雲見甘龍、杜摯在，神色微斂，卻沒管二人：“有件急事，還請秦公先出來。”

她得確認一下，對方到底有沒有中毒的跡象。

嬴渠梁讓衛鞅和甘龍、杜摯先商議，自己去去就回。

兩雙眼睛，隱晦地盯著他們君主出去的背影。

看來，他們還是低估了此女在王心目中的地位。

被低估的女郎，等嬴渠梁出來，就示意站到一旁去，避開耳目。

“神使有何要事？可是水排那邊出問題了？”

慕朝雲搖頭，問他：“秦公最近可有感覺不適，類似嘔吐、暈眩之類的症狀，有沒有發生過？”

作為一個熬夜的工作狂，暈眩這種事情，時有發生。

嬴渠梁略心虛：“嘔吐不曾，暈眩倒有。”

神女差點兒沒繃住，搖晃他的肩膀。

她閉上眼睛，緩了一下心神，才睜開眼眸。明淨的雙眼裡，倒映著秦公一張莫名的臉龐，將事情直言道出。

“我們都中毒了。”

秦公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