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知不知道，生石膏長什麼樣，從什麼東西裡可以提煉出來？”阿一給太醫令遞了個同情的眼神，又轉向小二。

這題他會！

小二舉起手來回答：“中藥館可以買到！”

阿一：“……”

毀滅吧。

他想回去，不管這人了。

“老大！”小二看出來他額角活躍蹦跳的青筋，源於自己，當即放棄太醫令，捏著拳頭跑過去，給他捶肩膀，滿臉寫滿了“狗腿”兩個字：“聽你意思，好像知道熟石膏怎麼做。”

他伸出兩根手指，給阿一輕輕捏捏肩膀。

“你教教我唄。”

攢的積分還不夠喊公主殿下一百聲，他十分需要完成任務。

阿一往後撤退兩步，躲開他同樣帶著狗腿氣息的兩根手指頭，冷淡道：“城外五裡地的山上有生石膏礦石，透著白色的那種就是。”

小二立馬精神起來，振臂一揮：“小的們，隨我出城搬生石膏回來搞化肥！”

他噠噠就去了。

“白色——”出到城外的小二，滿腦子都是這兩個字，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漫山遍野撒丫子瘋跑，差點兒和秦兵還有三個方士走散。

跑了將近三四個時辰，都沒有見到傳說中的生石膏，他有些氣餒回城，將自己的苦惱在公頻訴說。

公頻另一頭，三三暫時沒空搭理自己的小夥伴，他正背著孟子輿和楊老先生，用曲轅犁等物畫了個天大的餅，把許行說動去往櫟陽。

未免夜長夢多，他推攘著把人送出城，讓對方一定要趕在天黑之前到達下一個鄉。

剛把人送走，又驚聞楊老先生要逗留華陰隱居，不外出的噩耗。

“為什麼不一起去魏國？”三三將楊老先生的竹簡抽走，不怕死地歪著頭盯他那雙透著凶光的眼睛，“老先生是怕自己的學派，無法在魏國立足？”

“……”

此話紮心，倒也是半句實話。

楊老先生並不是怕，而是年輕時候也去過魏國宣揚自己的學說，隻不過魏王對他的學說不感興趣。

大爭之世，各國求強，溫和的學說根本就沒有生存紮根之地。

彆說是魏國這等想要王天下的霸主，就算是滕國、衛國這樣的小國，都並不想當溫和派。

他寧願留在華陰收門徒，著書立說，將自己的學說留到後世去，讓後世也有同樣想法的後輩繼續發揚，也不願意再浪費功夫白跑一趟。

伸手將竹簡奪回來，反手在三三手臂敲了一下：“目無尊長。”

“嘶——”三三捂著自己的胳膊，“你老手勁兒是不是可以徒手碎石，痛死了。”他似真似假抱怨一句，躲得遠遠的，神色是警惕的，嘴下倒是半點不留情，“楊老是不是被我說中心思，年紀大了，沒有衝勁兒，不敢拚一把了。”

楊老先生握著竹簡的手忍了忍，沒忍住，提起衣擺從席上起身，滿屋子追著三三打：“我看你是皮癢了。”

一日十二個時辰，隻有一個時辰是位頗有淵博獨到見解的後生，其餘時辰比三歲頑童都要皮。

他忍了這麼些日子，終於忍不住將自己年輕時候，與眾學派門徒辯論時練起來的手段重新撿起使用。

小五把自己伸出去的長腿收回來，往牆壁靠了靠，給他們騰出足夠的空間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