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穆童今晚就穆焉哄著睡吧，穆辰你不要總說揍孩子，你看他嚇得，你在家裡敢打孩子一下，我打折你腿！”穆時吩咐完就和辛璐回房間休息。

“那我們也睡了。”穆焉抱著穆童也回了房間。

進了房間，看見扔床上的手機，穆焉這才想起來還和徐浦通著話呢，也不知道那廝掛電話沒有。

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拿過電話，居然還通著！

“喂，我這麵有事，改天聊吧。”穆焉直截了當的就要掛電話。

“哎喲，你家挺熱鬨，誰孩子啊？”也就十分鐘的工夫，聽語氣徐浦心情居然好了許多，

“我哥的。”穆焉敷衍著。

“……”

“……”

“……”

“你有完沒完！”穆焉急了，“沒話說就掛電話！”

穆童白白胖胖，看著可愛，但是一個手抱著有點吃力。

“我擦，穆辰都特麼有孩子了？”

“嗯，啊，我改天和你詳細說吧，掛了啊，拜拜。”穆焉掛了電話後就把電話一拋，隨便撇床上了，接著又調整了高度，把小侄子也扔床上。

小孩最愛玩這一套，被重重的扔在床上後上下彈了彈，興奮地破涕為笑。

“小祖宗啊，你今晚鬨得這是哪出啊！”十點半是穆焉除了夜班雷打不動的睡覺時間，這時候也困了，“咱們睡覺好不好，不許哭了啊！”

穆童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穆焉：“姑姑，我沒鬨！”

穆焉看穆童小大人一樣的，覺得有趣，便問：“那你哭什麼呢？”

“因為做了夢。”

穆焉這下心裡有數了，大概小孩白天太累，晚上做了噩夢：“夢見什麼了？”

沒想到穆童又耷拉下眼角，撅起嘴，眼看著又要哭了，穆焉急忙捧著侄子的臉：“童童乖，想和爸爸睡還是姑姑睡？”

小孩子苦著臉，但還是堅決的答應：“姑姑。”

“姑姑可不喜歡哭得童童，如果童童在姑姑房間裡哭，那麼姑姑就隻能把童童送還到爸爸那裡咯！”

穆童立刻吸了吸鼻子，乖乖的一頭躺在床上。

穆焉這才鬆口氣，哪裡還敢問夢的內容。

她房間自帶衛生間，於是轉身快速洗漱去，出來的時候看見小孩已經睡了，眼角還是擠出了眼淚，不過到底還是睡著了。

穆焉關了燈，也上了床，沒想到剛躺下穆童就自動自覺的趴到她身上，嚇了穆焉一跳。

“童童沒睡啊！”她悄聲問。

小孩兒也悄悄地回答：“我告訴你我夢見了什麼，你不許告訴彆人。”

太鄭重了，穆焉忍著笑答應：“我答應你，要不要拉鉤？”

沒想到穆童一臉嫌棄的說：“當然不，那麼老土。”

還沒等穆焉反應過來，穆童就附在她耳邊：“我夢見ママ了。”

穆焉不會日語，但是聽諧音也明白那是媽媽的意思。

她愣住。

這孩子是穆辰剛到日本的時候就有的，當時家裡人都反對，因為在中國人眼裡，孩子母親的身世背景複雜。穆辰卻丟下一句：“我隻是跟你們報備一下，你們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都跟我沒關係，我們已經結婚了。”

因為這個，穆辰前幾年和家裡幾乎斷了聯係，直到父母前年輾轉得知穆童媽媽生了重病，穆辰一個人又要帶孩子又要伺候病人，才去主動聯係的穆辰。接著全家去了日本看望穆辰。

那時候穆曦第一次見到嫂子，當時已經病得脫了形的日本女人。

沒多久就去世了。

那時候穆童還不到一歲，每年大半的時間是在這邊爺爺奶奶膝下，問起媽媽，大人們也不避諱，換了美好的說法向他解釋為什麼他沒有媽媽的原因，這孩子聽了也沒什麼反應，對自己沒母親的事實一直都坦然。

“你記得ママ什麼樣子？”穆曦摟著侄子，輕輕問，按理說當時穆童還不到一歲，而且母親常年住院，應該印象不深。

“家裡有照片。”穆童吸了下鼻子，“夢裡那個阿姨很漂亮，我覺得應該是。”

穆焉頓時流了眼淚，快速的壓了壓眼角，摟緊穆童：“這麼晚不睡，媽媽該不喜歡了哦，快點睡，媽媽在天上一直看著你呢。”

起床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穆焉向來是休息日要把夜班的覺補回來，睜眼的時候穆童正在床上跳來跳去，嘴裡喊著：“起床，姑姑，起床！”

穆焉即使想躺著也不行，隻好把穆童抱下地，無精打采的去洗漱，刷著牙辛璐就進來了：“你哥朋友來了，下樓吃飯的時候彆穿睡衣。”

穆焉抹掉嘴上的牙膏沫子：“那穿什麼？”

“當年講究點了！”

穆焉沉思了下，問：“我有一定荷葉頭的假發，帶上那個，穿上我去年給穆昭當伴娘的紅旗袍，搖著扇子下去，體麵不？”

“你這孩子，怎麼跟你哥不學好，專門和我抬杠是不是！”辛璐笑著打了下女兒，“不露肉，行了吧！快點下去，你王阿姨說蒜沒了，去市場買點去。”

穆焉穿上衣服，不情願的下樓：“你怎麼不讓穆曦去！”

“他上課去了，快點。”

走下樓穆焉也沒看客廳裡的人，直接朝廚房喊：“阿姨，除了蒜還要買什麼，彆回來再指使我去！”

客廳裡的人“咦”了一下，隨後叫住她：“穆醫生？”

穆焉也聽這聲音耳熟，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