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驟襲 不到一月的時間,已經有四個……(1 / 2)

絳皓殘象·昆守 粥八寶 2807 字 10個月前

能生存在及其惡劣環境下的人,一般都擁有著蠻荒地帶長有尖牙的搏齒狼般強韌的生命力,在麵對危機的時刻豎起鋒利的皮毛和牙齒,以嚇跑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掠奪者。在這樣荒涼的邊疆地帶,即便是一隻吃飽了的野獸,它的骨頭依然清晰到能戳破皮肉的程度。

頭狼森白的牙齒上沾染著點點猩紅,它用舌頭掠去嘴邊皮毛上的肉絲,頗為滿足地臥在一邊看著它的同伴一擁而上搶食那堆血肉模糊。在長期沒有戰亂的情況下,狼群很少能將肉吃飽,它們相互爭搶撕食著,幾乎把這當成是自己的最後一頓午餐。

過了很久狼群才陸續散去,那一攤肉早已消失殆儘,連骨頭也所剩無多,隻留下一些破碎的衣料,以及,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一百年前根本沒人想過這片地帶可以供人居住,若不是連年與邊境小國的戰亂,彌瓏疆也不會存在。聰明的人們最開始隻是想在邊疆墾糧,然而後來,這處氣候惡劣的小境逐漸顯現出它與生俱來的用途,成為那些亂臣賊子們天然的棺槨。

變了風向的天際跟這裡的冷暖交替一樣難以預料,如同在今日操縱死亡的判官,又怎知明日的刑場不是自己的墳墓呢。

“尋不到一點頭緒?”

外麵是寒冷的風沙天氣,屋裡卻溫暖如春,攀虎附豹的黃銅暖爐立在堂中央的位置,均勻散發著熱量烤熱大堂的每一寸地方。跪在地上的男人渾身顫抖,在溫度適中的屋子裡大汗淋漓,顧不得身上奢華的皮草,抬手戰戰兢兢的擦拭著額頭的汗粒:“大人……真的,非常抱歉。”

“這話你不該對我說。”正坐在他麵前的男人挑起俊眉,拿著折子的手指戴滿了瑪瑙翡翠的戒指,此時放下手裡的東西,將令他膽戰心驚的話娓娓道來。

男人微微側目,他的五官如同番禪成朝不可撼動的百年基業般完美無缺,此刻,他正用一雙淩厲的鳳眼打量著四周。男人寬闊的雙肩上披著一件貂紋鬥篷,隱隱顯露出嵌在衣服上的軟甲,他手心滿是硬繭,手背卻光滑細膩,頭上戴著嵌白玉的金絲護額,緞般的烏發零星散落肩頭,雖是貴族服飾,卻難以遮蓋那份戰場上的英武。

“尉王爺……求您,一定得救救小人!”男人聽了那話像是踩中了要害一般,哆嗦地更厲害了。被稱作王爺的男人卻像什麼也沒聽見似的,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交給旁邊一個身帶軍甲的少年,喝了口熱茶,又把雙手疊放在袖中,這才去看那跪在地上的人:

“陳洴對陛下而言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

他顫聲應道:“他是……反賊之後,叛黨之首。”

“既是如此,陛下為何不殺他?”

“因為……因為叛黨要犯還未查處,要……要以此人為餌,引出……”

“哦,原來你是知道的。”男人說著,似是無心地去看那盞碧茶,忽然冷笑一聲:“被狼給吃了?……你說本王是該處死那些惡狼,還是追究你的失職?”

他早已駭得四肢發軟,此時險些倒在地上:“王爺饒命!小人的監牢守衛森嚴,實在不知他是怎麼出去的……”

尉崢尉王爺看了他一眼,緩緩道:“不到一月的時間,已經有四個朝廷重犯慘遭橫死。這些人雖被流放,但勢力未消,對朝廷依舊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來時途中均無差池,竟會死在你的轄區之內。若是不能及時找出罪人,恐怕你馮坤元,也活不到臨朝親求陛下降罪的時候。”

“大人,此事利害在下又豈敢不知,實在是……”馮坤元抬起臉,堂堂男人竟是一麵的淚:“實在是,這罪子行蹤極其隱秘,作案之時留下的線索也少之又少,我衙門裡的捕快縱是全部派遣了去,案子也是毫無進展啊。”

尉崢身邊的少年此時開口說話了,他雖為尉崢的屬下,氣勢卻一點也不輸給他:“此人的目標是既是朝廷要犯,你自可盯緊那些犯人等著他上門。”

馮坤元知道這孩子來頭不小,亦不敢得罪,艱難地擦了擦一頭的冷汗,道:“這方法小的不是沒有試過,可是那些服刑的犯人們都沒有絲毫異常之舉,我的手下在那處盯視三天三夜,連一條狗也沒有放出去過,可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