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受製於人，但小混混依舊中氣十足，他一邊吸著冷氣，一邊惡狠狠地咒罵，“該死的外鄉人。”
身為土生土長的哥譚人，小混混怎麼可能被這麼簡單的技倆給嚇到？
這要傳出去，他以後還混不混了？
對方這拒不配合的態度讓塞繆爾默默伸手，動作輕巧地卸掉了對方的另一條手臂。
“啊！！疼疼疼……”小混混顯然沒想到塞繆爾也是個狠人，說動手就動手。
他死死地咬住後槽牙，開始懊惱自己更謹慎一點才對。
小混混的慘叫聲讓塞繆爾皺起了眉毛，他朝周圍看了看，最後用小混混掉在地上的棒球棍挑起來了一塊破布。
他嫌棄地將破布塞進還在尖叫的小混混嘴裡。
終於，周圍的空氣變得安靜了起來。
塞繆爾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他用棒球棍輕輕地拍了拍小混混的側臉，在對方驚恐的注視中，語氣溫和地問，“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感受著身上傳來的疼痛，以及眼前黑發青年身上的壓迫感，小混混這才不得不承認，他這次遇到硬茬了。
該死的，明明對方看起來那麼無害。
嘴巴裡古怪的味道刺激著他的味蕾，讓他控製不住地想要乾嘔。
小混混顫抖著身體，因為嘴巴被堵住的原因，他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
“這不就對了嘛。”察覺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恐懼，塞繆爾笑了起來，隻是眼裡始終一片冰冷。
塞繆爾鬆開小混混，用眼神示意小混混快點說。
一隻手骨折，另一隻手脫臼的小混混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著塞繆爾，嘴巴嗚嗚嗚地嘟囔著，示意塞繆爾幫把他嘴裡的破布拽走。
塞繆爾看了一眼臟兮兮、散發著異味的破布，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棒球棍，語氣真誠地說，“要不我幫你咽下去吧。”
“？！”
似乎沒想到塞繆爾會這樣說，小混混的眼睛裡瞬間寫滿了驚恐，他瘋狂搖頭拒絕著塞繆爾的提議。
最終，小混混靠自己的努力，成功將破布給吐了出來。
聽著對方不斷乾嘔的聲音，塞繆爾又向後退了兩步，將自己和小混混之間的距離拉遠。
等了兩分鐘後，塞繆爾好脾氣地問：“現在可以說了嗎？”
“哥譚。”
這句格外溫和的話，讓小混混硬生生地打了個哆嗦，他大著舌頭，語速飛快地說，“這裡是哥譚犯罪巷。”
“唔……”
這熟悉的稱呼讓塞繆爾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恍惚。
像是要觸及到他的靈魂深處，有什麼東西在他胸腔裡震蕩著，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感。
塞繆爾垂下眼，也就是說他是哥譚本地人。
“您還有什麼要知道的嗎？”小混混顫抖著身子，一點點地朝著後麵退去。
再遠一點，再遠一點……他馬上就能逃走了。
隻是小混混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塞繆爾的臉。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對方這張臉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就好像，他曾經無數次地在某個地方見到過一樣。
“當然。”
塞繆爾眨了眨眼睛，他隨手將棒球棍橫在小混混麵前，“把你口袋裡的錢交出來。”
他需要一筆錢去買新衣服。
……
窮，真的是太窮了。
在反客為主，把來打劫的小混混錢包全部搶走後，塞繆爾的表情變得逐漸安詳起來。
他早該知道的，都已經落魄到搶劫了，錢包裡怎麼可能會有錢？
難道他要掉價到直接去搶服裝店嗎？
這樣想著，塞繆爾隨手抓住了撞到他身上，趁機偷走他口袋裡東西的人。
這次被塞繆爾抓住的，是一個才堪堪到他的腰的小孩，大概十二三歲的樣子。
從對方嫻熟的動作來看，很明顯是一個慣犯了。
這誰來了不得誇一句年少有為？
“嘿，你抓疼我了！”
因為疼痛，男孩的五官控製不住地扭曲了起來，他尖叫著，用沒有被抓住的另一隻手去拍打塞繆爾。
“還給我。”
塞繆爾側身躲開男孩的攻擊，“或者我自己拿回來。”
還有完沒完了？
這一路上怎麼全都是來找事的？不是搶劫就是偷東西，他看起來就那麼好欺負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男孩沒想到自己的犯罪會被抓個正著，他眼裡閃過一抹心虛，但明麵上他的態度依舊強勢，“你個瘋子，快鬆開我！”
“還給我。”塞繆爾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隻是任誰都能聽出來，他聲音裡多了幾分不耐煩。
“你知道我的老大是誰嗎？”
“該死的外鄉人，如果你還想活著走出哥譚……”
男孩這副無賴的模樣，讓塞繆爾控製不住地拳頭硬了起來，或許他不應該這麼麻煩。
耐心在一次次的搶劫中被耗儘的塞繆爾想，果然，還是直接殺了對方要簡單省事的多，還不需要耗費口舌。
看著對方裸露在外的脖頸，塞繆爾的表情變得若有所思。
他早該這樣做了。
隻需要輕輕一下，麵前這個嘴硬的小偷就會被他擰斷脖子。
注意到青年臉上不合時宜的笑，男孩的直覺瘋狂地發出了警報。
尤其是在，他對上那雙毫無感情的藍色眼睛那一刻，他看見，青年原本攤開的手正在上移，那個位置是……
他的脖子。
“彆，我還給你！”
被自己的聯想驚出一身冷汗的男孩尖叫，他空閒的那隻手在口袋裡手忙腳亂地摸索。
一枚金色的硬幣就這樣在男孩顫抖的動作中，滑落到了地上。
“叮——”
四周空氣變得寂靜起來。
男孩的目光一路跟隨著金幣跳動的弧度而移動著，一直到硬幣落到他的腳邊後才猛地鬆了口氣。
“……抱歉，我這就幫你拾起來。”
說著，出了一身冷汗的男孩慌忙地彎下腰去撿硬幣。
在手指觸碰到硬幣的那一刻，男孩終於看清了硬幣上刻著的花紋是什麼。
不是他想象中價值連城的雙鷹幣，而是一隻貓頭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