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阿音直覺地高聲拒絕。
沈靖鄰不看她,隻盯著隨意,“剛剛還在誇三位好身手,怎麼,這會兒,就連住在這裡保護大姐的勇氣都沒有了?”
阿音冷哼:“隻怕有人居心叵測,不得不防!”
話說到這個份上,阿音心裡明白,沈靖鄰這是拿她們當猴耍呢,要隨意拿身體做交易,這跟往施南集團臉上打一巴掌有什麼區彆?
隨意垂著眼睫,默然不語了許久,才抬首,“好,今晚留下。尊夫人最愛的‘水上人間’自當與彆的地方不同,隨意能夠深入其中感受一下,也是一種榮幸。”
阿音和柏慈同時低叫:“意姐!”
隨意淡然:“沈先生是有身份有名望的人,豈會如你們所說的那樣,行小人之事?我相信沈先生是一片誠心相邀,沈先生您說是不是?”
沈靖鄰微笑,變成了一個彬彬有禮的紳士,“當然,我們讓莫小姐有賓至如歸的感覺的。那麼現在,我們不妨先共進晚餐。”
吃完了晚餐,沈靖鄰告訴隨意,出了主屋,意然湖旁邊有一座花房,他在裡麵栽得歐石楠正開花,她可以去看一下。
隨意道了謝,出了主屋,散著步慢慢地沿著人工湖往花房的方向走,阿音扯了扯她的衣袖。
“意姐,你怎麼能答應留在這裡,這個沈靖鄰……”
隨意淡淡回頭,不經意般地回了她四個字:“隔牆有耳。”
阿音閉了嘴,不再說話。
但其實,隨意不說,她們心裡也明白,這事由不得隨意留或不留。沈靖鄰既然開口說了這話,她們就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了。
沈靖鄰這個男人不按理出牌,從頭到尾不談合作,隻談一些不著邊際的閒話,哪怕被隨意帶到了正題上,他也能三言兩語的撥開。讓隨意用身體換合作那是絕不可能,就算沈靖鄰最後跟歐陽夷合作,她也要拚儘全力親手殺了歐陽夷。
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
“沈靖鄰身上沒有殺氣。”在走到花房門口的時候,冷淩突然開口。
隨意頓了一頓,回首對著冷淩淺淺一笑。她也感覺到了,雖然她們都防著這個男人的詭異難測不按理出牌,但是,卻也知道,這個男人身上沒有殺氣,也就是說,他沒有準備殺掉隨意。
既然他不想殺她,那麼一切就都好辦了。
這也是最終她決定留下的原因。
花房裡除了歐石楠,還有叢一叢的滿天星,星星點點的,開得極為燦爛。
她閉上眼睛,冰冷的指尖握住手指上的戒指。
忽然覺得她無法接受這個花房,無法忍受這裡的香味,這裡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帶著引誘的姿態讓她一步步陷入。這種陌生的熟悉感不停地衝擊著她的感官,讓她感到恐懼,在冷淩阿音和柏慈的詫異的眼光下,她幾乎是逃一般的衝出去的。
衝跑的慣性讓她撞進一個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懷抱時,抬首,看到一雙犀利而帶著研判的眸子。
再一次的陌生,而又熟悉。
“莫小姐不喜歡這個花房?”
她深吸一口氣,後退兩步,揚起蒼白的笑容,“不好意思,花粉過敏。”恰到好處的笑容,挑不出刺來。
他的眼眸轉為幽深,“我不喜歡莫小姐對著我說謊。”
隨意淡淡,“豈敢。”
他的聲音低低地,帶著一些閒適,還有幾分不明的喟歎,“你又豈會不敢,莫小姐,你淡漠到幾乎不給人留餘地。”
“也許我該將沈先生的這句話當做讚美。”
“可以,如果你真認為它是讚美的話。”
他看了看對隨意形影不離的三人,“三位自行休息吧,我跟莫小姐聊聊天。”
三人不動,如同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
他似笑非笑,“怕我吃了她?”
阿音冷冷地:“確有這方麵的擔心。”
他低笑,“對於一個隨身帶槍的女人,我就是想吃,隻怕也會費點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