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又喝了胡醫生開的安神湯藥,江海濤回到了樓上。
他不敢去回憶那個曾經鮮活靚麗的生命。他得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的思緒,才能向胡醫生講述。
天色隻是黯了下來,還沒全黑。桌上的白蠟燭燒儘了,他又換上一對點燃。他不敢把目光停留在畫中人的麵上,隻是雙手合十跪在像前喃喃禱告。
有人說著話走上樓梯,來到了三樓。
江海濤走過去倚在門上張望。
劉護士陰鬱著臉在前帶路,後麵跟著個二十六、七歲的女郎,拖著一口花哨的旅行箱,直接往“獨活”對麵那間“五味子”房去了。
那女郎非常漂亮,看起來也十分健康,不象是需要在這中醫館中住院的病人。
江海濤的心仿佛被什麼蟲子慢慢的撕咬著,貪婪的盯著那女郎凹凸有致的身體,那裡麵每一寸白嫩的肉,都是一個情欲的符號。他感到難受極了,卻又移不開自己的目光。
他覺得自己就是一頭饑渴的餓狼和一隻肚子漲得圓鼓鼓的傻金魚二者的結合體,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那女郎轉過頭,看見倚在門口的江海濤,向他綻露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江海濤哆嗦了一下,暗在心中咒罵。漂亮女人無故對男人的笑容,除了勾引還能是什麼?但他最恨的,卻是自己麵對勾引的無能為力。
他感到頭腦發漲,有點暈乎乎的,知道是安神湯藥開始起作用了,連忙把門窗關得死死的,躺倒在床上。
情欲的泛濫和莫名其妙湧起來的恨意,讓他的恐懼變得淡了。他打定主意,決不能束手待斃。
他閉上了眼睛,似乎睡了過去。但朦朦朧朧的有些意識,長久以來睡著必發的惡夢也沒有出現。
他覺得時間仿佛被拉長了,夜老也過不完,偏偏周身麻痹,眼睜不開,手動不了。那湧動的情欲和咬牙切齒的恨意也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淡化,恐懼重又侵入了他的內心。
越是這樣,他越感到周身的感覺器官顯得靈敏,除了無法動得一動之外,就連外麵微風吹拂樹葉的細微“唰唰”聲也聽得那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