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小月冷冷的道:“我進你家門了?”
羅潤妹噎住。
廖小月嗤笑,家政市場什麼樣你心裡沒點數?老娘這種做飯搞衛生還能伺候老人的全能保姆,上哪不是搶著要。又不是你兒媳婦,能受你的鳥氣?
見到廖小月的態度,蔡逢生眼皮跳了跳,現在想找個合心意的保姆確實挺難的,萬一把廖小月氣走了,一時半會兒上哪找人接手去?羅潤妹今年53了,又有高血壓,想讓她一個人沒日沒夜的照顧重病患是不可能的。
大女兒早跟家裡鬨翻,二女兒和三女兒婆家一攤子事。蔡逢生思來想去,還是得穩住廖小月。不然家裡非亂了營不可。
蔡逢生當然也是挺煩廖小月勾引他寶貝兒子的,但他畢竟在外做生意,一天天受得氣海了去了,所以比他老婆更能裝。見廖小月冷了臉,忙揚起笑臉打圓場。心裡卻是盤算著找找熟人,準備換個保姆了。
蔡業崧昨晚心裡發愁半宿沒睡,早上又發起了燒,得往醫院看看去。今天周六,蔡逢生和蔡立林都休息,於是一大家子帶廖小月,烏央烏央的推著蔡業崧再次光顧了呼吸內科。一係列檢查下來,主治醫生的眉頭皺在了一起。昨天情況還挺好的,怎麼一晚上過去,又急轉直下了呢?難道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主治醫生心裡琢磨了一小會兒,便指著化驗單,對蔡逢生一項項解釋道:“白細胞增高、核左移、血C-反應蛋白濃度也高。很嚴重的細菌感染。是慢阻肺的常見並發症。老先生還有心血管疾病,回家照顧有危險。我建議住院治療。”
蔡逢生的臉頓時皺成了個苦瓜:“不是我們不舍得住院,我爸那人,固執得很,堅決不肯住院,就怕死在醫院裡,回不了家。”
人到老年,總容易生出各種各樣的怪脾氣。醫生見多了,也不好勸。把該說的話說到,怎麼做那都是家屬的選擇。
但蔡業崧畢竟79歲高齡了,本來就因為慢阻肺的緣故,血氧飽和度偏低。現在並發炎症,更加喘不上來氣。加上他還有冠心病,受到肺的牽連,各種老年人常見的並發症湊成了團。早起勉強能說兩句話,到中午時,已是半昏迷狀態。
蔡逢生急急忙忙的跑住院手續,直到傍晚,才把蔡業崧送進了病房。夜裡蔡業崧情況更不好,整個蔡家沒人睡得著。一直熬到周日中午,蔡業崧的情況才穩定了下來。
照顧重病患的疲憊和焦慮,真是一言難儘。放鬆下來的蔡逢生走路都打晃,留著廖小月在病房裡看守,蔡家人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的先回家休息,準備周一再派羅潤妹來替廖小月。
廖小月也累得夠嗆,眼看蔡業崧睡沉了,她也找了個看護床,縮在一旁斷斷續續的睡著。深深覺得自己一萬五的薪水,實在開的太少了!如果下一份工還是照顧病人,沒兩萬她絕對不乾!
要說附二的醫療水平確實了得。就蔡業崧那情況,呼吸內科奮力救了兩天,他又緩過來了!廖小月在心裡默默喊了聲牛逼,坐在病床旁的小凳子上,一邊啃著半涼的包子,一邊等著羅潤妹來換班。
醫院裡睡不好,她必須得回去睡一覺,才好繼續乾活。卻不想,昨天同樣累了個半死的羅潤妹回家竟然睡不著了。她在床上翻來覆去,越想越惱火。老爺子前幾天還好好的,突然發燒,肯定是那天晚上被廖小月氣的!
所謂太子媽,那是絕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的。她不會想自己那天夜裡鬼喊鬼叫對病人有多大的刺激,更不會想自己下的判斷讓老人家多糟心。反正千錯萬錯,都是廖小月那賤人勾引她兒子的錯!要不是那賤人勾三搭四,他家裡至於吵架嗎?
又翻了一個小時,羅潤妹實在睡不著,索性翻身起來,給自己的二女兒蔡麗娟打電話訴委屈。倆家庭婦女,那可真是一模一樣的腦回路。母女兩個說點話差點說了個抱頭痛哭。
蔡麗娟想著自己親媽在家辛辛苦苦幾十年,心疼的不要不要的。於是這位二代太子媽,在周一約定好的交班時,憤而衝到了廖小月跟前。
啪!蔡麗娟的巴掌重重的甩在了廖小月臉上,因困倦而思維遲滯的廖小月竟一下子懵了。
蔡麗娟又用力向前推了一把:“你不過是我家請來的保姆,也敢勾引我弟弟!你撒泡尿看看自己,你配嗎?啊?我問你!你配嗎?”
醫院裡人來人往,聽見蔡麗娟的聲聲質問,不由駐足看起了熱鬨。人越多,蔡麗娟越來勁。竟上手拽住了廖小月的衣服,試圖強行剝下來。
廖小月是累的反應遲鈍,又不是真傻了。被扯住衣服的她頓時火起,抬腳就把蔡麗娟踹出去了好幾步遠。隻聽蔡麗娟一聲淒厲的慘叫:“表子打人了!表子打人了!快來人啊!有人不要臉勾引我弟弟,還要打我!有沒有拍視頻的!曝光她!到網上曝光她!”
圍觀人群指指點點。已然完全清醒的廖小月沉著臉撥開了人群,把躲在後麵的羅潤妹用力揪了出來。
“你乾什麼?”羅潤妹當即要大喊。
“閉嘴!”廖小月怒喝一聲,“現在、立刻、轉賬、解約!你們一家的神經病,老娘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