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著走著,前方突然被一座巍峨壯麗的青山給擋住了去路。“本是山窮水儘疑無路,哪知柳暗花明又一村。”隻一瞬,左右兩旁竟各多出一條鵝卵石鋪砌的羊腸小道來,路口還都意外的豎著一塊嶄新的木牌。
隻見左邊寫道:錢財名利皆在手;而右邊卻道:身無長物一場空。
“原來現在才是該做選擇的時候,那麼之前的那些岔路應該隻是用來迷惑人心的!自己這步棋終究還是走對了!”如琴在內心慶幸的同時也萬分感概著。
她甚至還沒看清木牌上的字,便毫不猶豫的走向了右邊。依據她在石壁上看見的,她便料定這是老天在冥冥之中的指引。令她驚訝的是,除如楚外所有人也同時邁向了右道。
南宮宇軒也不禁黯然:“這木牌上的一行字確是道出了他們的心酸。他們都是一群一無所有、無家可歸的人。”
而如楚卻興致盎然的瞅瞅左邊又悄悄右邊:“這錢財名利我倒是不感興趣,這一場空說得不正是我嗎?既然大家都選了右邊,那麼我也選右邊吧!”於是,她便蹦蹦跳跳的來到了右道。
既然大家目標一致,如琴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又領著繼續大家上路了。
這條路與來時的那條簡直相差十萬八千裡。在這之前除了能看見河流和樹木外,幾乎感覺不到一點生氣。而如今卻依稀可見肥沃的稻田以及滿山遍野的紫色。偶有幾個村婦從他們身旁擦肩而過,便留下一股濃鬱的芳香。
“是它的香味!”如楚興奮地拍著手大叫。
在這股沁人心脾的芬芳中,如琴情不自禁的閉上了雙眼,放開整個身心來儘情的吮吸著,勢要將它帶入自己的五臟六腑。不同於如楚的激動,她的言語淡定中卻又透露著一絲欣喜:“的確是!它讓我想起了馨姨那個神奇的小花園。”
隻是如琴這不經意間的提及,卻讓如楚陷入了悲哀的沉思中。。。
據說馨姨是娘親遠房的小表妹,可作為女兒的如琴和如楚卻從不知道她的存在。直到如楚六歲那年,外出征戰的娘親突然帶回一個美麗而淡泊的女子,並且鄭重的告訴她們:“琴兒,楚兒,這是馨姨!她是娘遠房舅舅的女兒,因府中突遭變故才來投奔娘。她的身世很可憐,你們可要好好待她!”
如楚隻知道馨姨自來雲仙國後就從沒開懷的笑過。她對待任何人都溫婉謙讓、彬彬有禮,言談舉止中無不彰顯出一種高貴的氣質。
姐姐如琴很鎮定的告訴她:“這馨姨的出生非富即貴!身份恐怕不是王侯將相府上的千金小姐那麼簡單!”
如楚對她的身世毫無興趣,卻迷上了她身上時時散發出來的奇異花香。這是一種前所未聞的味道,不是宮中禦花園那些庸俗的花香所能比擬的。它在鼻間的感覺先是由淺至深,而後在逐漸轉淡的同時又回味無窮。
每當如楚調皮的坐在馨姨的大腿上,逼迫她交出裝有這花的香囊時,馨姨的臉色瞬間變的煞白,嘴角那抹始終掛著的甜美微笑也驟然消失。這時她總會以同樣的理由搪塞過去:“二公主,這香味乃是姨出生便自帶,我並不知道你說的什麼香囊!”
聰慧的如楚當然不信,可在她身上左摸右淘,也沒找到任何形似香囊的東西。最終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她便把馨姨的話當真了,於是愈發喜愛這個渾身散發著香味的女子。
從此,她也愛極了這種味道,常常要在馨姨芬芳的懷抱中才能美美入睡。若是中途被爹爹抱離,她便會立刻驚醒。因此,娘親總是在一旁自嘲:“我這親生的娘還抵不過一個毫無血緣的姨?”儘管如此,如楚仍是堅持要躺在馨姨的懷裡才肯就寢。
馨姨自進宮以來養成了一個習慣,那便是每月逢初一、十五必定都會出宮一趟。她給娘的解釋是:她要定期去容華寺給娘親及雲仙國的百姓祈福。娘親覺得這是天大的好事,看她一片善心的份上也就依了她。
當時,娘親將雲仙國治理的很好,國內的百姓們都安分守己、奉公守法。因此也就並沒派仙衛隨身保護馨姨。至於她究竟是去做什麼,也沒人刻意去過問。
那日恰好是馨姨去容華寺燒香的日子,她前腳剛走,如楚就拉著如琴後腳跟上。如楚對於馨姨每次出宮的行蹤確實感到好奇,因此才說服了姐姐同自己一起去揭秘。
隻見馨姨獨自一人走出了西宮門,但卻並沒有往榮華寺的方向去,而是徑直來到了離皇宮不遠處的後山。如楚和如琴緊踏著她的足印約莫走了幾公裡蜿蜒的山路後,便來到了一個小花園前。那扇有些破舊的木門上栓著一根食指般粗的鐵鏈,此刻門恰好是虛掩著的,她們推測馨姨一定就在裡麵。
為了避免被發現,她們踮起了腳尖並且弓著身子,悄無聲息的穿過了柵門。進入花園後首先映入她們眼簾的便是一整片紫色的海洋。她們何曾見過此種植物,形狀似花又像草,味道卻比花香還濃鬱。更令她們吃驚的是,這味道居然和馨姨身上那迷人的香味是分毫不差的。
如楚開始抓狂了:“原來馨姨一直都在騙我,這味道並不是她天生就有的。虧我一直問她要,她居然將這花種在這麼隱秘的地方,不就是不想讓人知道嗎?她倒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