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的歐陽俊燁先前看如楚很輕鬆的便救下了紫衣,並且以優美的身姿帶著她躍上山頂時,便知道此女子的武功不凡,也令他更加的砰然心動。而如今她居然敢當眾戲耍眉山派掌門,麵對著台下眾人的視若無睹,她卻能毅然出手維護和平,這份純真實在難能可貴。於是,他開始徹底的陷進去了。
隨著腹中內臟的劇烈的翻滾,如楚終於堅持不住了,朝著對麵噴了一口鮮血,漫紅的血花在空中四處飛濺,最後徑直飄落在上官鄢的臉上和身上。他似乎對自己這狼狽的模樣極為不滿,立馬站起身來準備去換洗一番。
還殘存一絲清醒的如楚突然站立起來,有些歉疚的望著眼前那抹晃動的白色身影,朝著他綻放出一個最誠摯的微笑後,身形便開始跌跌撞撞的向前撲去。眾人見狀都恨不得立馬飛至她身旁,將她直直倒下的身子接住。
然而她最終還是倒在了離她一步之遙的上官鄢懷裡,臨昏迷前她似乎瞥見了她的鄢哥哥一臉擔心的神色。
“獨孤如楚,你若是能死在他懷中,此生便再沒有遺憾了!”她在心中這樣告慰著自己。
看見如楚突然出事,蕭雪兒直接從武林盟主的寶座上跌落了下來,大殿中不斷的響起她焦急的聲音:“楚兒,你一定要挺住,師傅這就來救你!”
而南宮宇軒和歐陽俊燁竟被眼前這一幕給驚的愣在座上,絲毫沒有任何的動作。直到司馬秋水滿臉淚水的扯了扯他們的衣角,兩人這才回過神來。他們不是不想去救如楚,而是內心根本無法接受她受傷的事實。他們一直在自我逃避著,不敢前去麵對現實,那是因為他們的心早已隨著如楚的吐血而跳出心口。
“師妹,你福大命大,必定不會有事的!”南宮宇軒在心中悲哀的祈禱著。
“如楚姑娘,我還未向你表明心意,你怎麼可以死?你一定要撐下去,給我一個答案!”歐陽俊燁亦在心裡殷切的祈求著。
上官鄢抱著如楚嬌小又柔軟的身軀,感受著她愈漸微弱的呼吸,開始莫名的心疼起來:“這樣燦爛的生命怎會如此的脆弱,說倒便立刻倒下了?她又是如何受的傷?曾經中了兔妖的曼珠沙華她都能逃過一劫,如今隻不過是自己運功救人,又怎會傷到如此境地?莫非她這是舊傷複發?”混亂的思索一番後,便又把目光聚集在她頭上的冰藍珍珠上,可是那奪人心魄的瑩藍光芒,卻絲毫沒有閃爍的跡象。
此時,蕭雪兒已經飛奔至如楚身旁,她從上官鄢懷中小心的接過愛徒,將她安放在地上後,自己便盤膝而坐,開始運功替她療傷。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如楚的頭頂冒出濃濃的青煙後,她那慘如死灰的臉上終於開始有了一絲血色。而他們景仰的武林盟主此刻正香汗淋漓的喘著粗氣。
待她運功自我調息一番後,她便將目光移向了仍處於混沌中的南宮宇軒,有些急切的問道:“你快告訴我楚兒的受傷經過,為何這次我無法將她的傷勢徹底壓製住?她隻是運用了六層的功力來對付黃眉老頭,可也不至於會反嗤的如此厲害?我隻能暫且護住她的心脈,卻不能將她救醒!能不能自己醒來就要看她的造化了,即使她能醒過來,也將會武功儘廢!”
蕭雪兒的話語猶如一把利劍,狠狠的刺進了南宮宇軒的心口:“為了成全母妃最後的遺願,他竟然將師妹的生死完全拋諸腦後?他早該想到,玄天鏡的療效已過,師妹的傷勢也早到了複發的期限,再加之她剛才運功消耗了太多的真氣,才會致使舊傷來的如此凶猛,如今連冰藍珍珠都不會閃光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師妹的性命就此堪憂了呢?”
直到看見一身狼籍的上官鄢,他的思緒才恢複正常,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用幾近懇求的語氣對那個清高的男子說道:“上官掌門,現在唯一能救我師妹的人隻有你。我師妹受的不是普通的內傷,她是被強大的妖力給打傷的。必須以玄天鏡的照射再加之你的玉陽心經,才有可能使她痊愈。希望你看在曾是舊識的份上救她一命,南宮宇軒將感激不儘!”
“她竟被妖力傷過?若是這妖出現在人間必定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到時整個人間都危在旦夕。不知它是否是師傅所說的煞星呢?距煞星降世的日子也隻剩下短短兩年的時間了,在這最後的期限裡,他要整裝待發,迎接人魔的最終大戰。”想著如楚極有可能是那第五人時,他便毫不猶豫的說道:“麻煩你們給我準備一間乾淨的廂房,我現在就要去替如楚姑娘療傷!若是她的傷勢再耽誤下去,恐怕連大羅神仙也難救回了!”
蕭雪兒一聽,立馬讓眉山的管事將上官鄢帶至事先為她準備好的客房中,並派四衣駐守在門口,不允許任何人去打擾他們。而她則重新回到寶座上繼續主持著武林大會。
對於台上的華山論劍以及台下的躍躍欲試,南宮宇軒都完全提不起興致。他的一顆心早已追隨著如楚去了,隻要她能醒來,即使武功全廢,也依然是他心目中那個鋤強扶弱的好師妹。如楚救自己的那一幕始終都烙印在他的心裡,令他在空虛寂寞的修煉生活中,每每憶起時,心中便溢滿著幸福。
另一位由始至終都處於震驚中的歐陽俊燁,才真正意識到他所喜歡上的竟是如謎一般的女子。
屋內精致的雕花紅木床上,一男一女隻著裡衣相擁而坐。由於昏迷中的如楚無法支撐自己坐起,上官鄢隻好讓她躺在自己懷裡。儘管他們一個因昏睡而毫無感覺,另一個卻因清醒而漠視感覺。可命運的枷鎖還是將這兩人緊緊地拷在一起,注定要他們生生世世就此糾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