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怨無人能知,至此蕭繹都很少與他在一起。久而久之,昭佩也不再怨天尤人,她不再去努力的討好夫君,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度過一年又一年,她無時無刻不再痛苦著,她的痛,苦到五臟六腑,無人知,無人憐,她亦隻得自憐,她沒能做些什麼,隻為蕭繹生了兩個孩子。
公元552年,史上強大的浩劫,侯景之亂使得蕭繹在江陵基位,號為梁元帝。就是那一次的戰亂,他失去了一隻寶貴的眼睛。
登基不久的蕭繹,以夫妻感情不合而沒有立徐昭佩為後。他依舊瀟灑於詩詞之間,他治國有方國泰民安,然而,表麵上如此的風光,在皇朝後宮的眼中,卻並非如此。那時,梁元帝基本上兩三年才去徐妃寢室臨幸一次。深深的怨,昭佩為他做了那麼多,卻沒能得來他的一點感情,亦沒有溫暖他那個冰冷如石的心。究竟是怎樣,才可以讓蕭繹歡心。昭佩愁白了青絲,負了朱顏……
依然濃妝,試開奩,深宮依舊美麗,金瓦砌成,珠玉簾,上好的楠木疏窗。風吹過,縷縷的花香讓人舒爽。梳妝台前的女子側著臉,長長的羽睫,麵似桃李,紅唇若櫻桃般,很可口的樣子。珠玉簪花,珠寶首飾一一戴起。然而,待女子轉眸,一半的妝,胭脂水粉隻擦拭了一半,連口紅已是隻有一半。強烈的對比,用腦子根本想象不出來的不協調。
今夜,月色朦朧。他一身明皇的龍袍,氣派,威嚴。麵上依舊帶著托不去的書生氣質,一隻盲目,仍影響不到他的俊美與儒雅。
兩人靜靜的對視,朦朧的月光傾灑在他們的身上。走近,蕭繹看清了昭佩的臉,她的臉上寫滿了嘲諷,她冰冷的笑著,拂上蕭繹俊秀的臉,半抱著與他親密。她的聲音嫵媚如初,輕輕在耳畔響起:“皇上,臣妾這個樣子好不好看?這樣就和您一樣了……”
蕭繹倏然白下臉,借著月色朦朧,徐昭佩並沒有看到什麼。怒氣,不是沒有的,但蕭繹卻沒有什麼理由反駁。在這嬪妃裡麵,相處最久的莫過於是她了,日久生情,對她,故不是那麼絕情的。那些纏繞在心頭的是什麼,一時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孰不知,他沒有發怒,亦沒有懲罰,隻是清推開他,然後奪門而出。
滿心的痛,侵入四肢百骸,昭佩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跌坐在地,濕了臉旁的,是她最不想去承認的淚水。這又是何苦?何必去激怒他呢?究竟是報複,還是因他疼愛彆的妃子而吃味呢?她不知道,亦不想知道。漆黑的夜,伴著難以抑製的哭聲度過,她的紅淚已是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