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隻如初見 那時候,她還是北……(2 / 2)

錦*******煢 鳶夏 4120 字 11個月前

果不其然,出了門後,還能看見不遠處疾步回去的那抹紅色身影。他微微蹙眉,加快步伐,趕上了她。

“你怎麼來了?”他的眉頭沒來得及舒展開,不巧竟然被回頭的她敏感的發現,她不禁心一沉,說道:“明明是你不守約,你而今在這裡質問我是做什麼?我來此,自然是給尊貴的貴妃娘娘賀壽,難不成是來看你的嗎?”

夏荷見狀,又有些急了。想要冒犯地說上什麼卻被子君一手扯住,她疑惑的看著子君,卻見她臉上是一片淡淡的笑意。

簡直是不打自招。

他忍俊不禁。望著她頭上那有些淩亂的發髻和那支他贈予的古木簪子,眼中有一片柔和的神采。微微笑然道:“是啊,可你怎麼賀壽賀到門外來了。”

離鳶彆過臉去,她不喜歡他明知故問:“陛下,你,還有尊貴的舒妃在裡頭儘享天倫之樂,我怎麼會這麼不識趣,進去打擾呢?”她特意加重了尊貴二字,以表示她的鄙視。

而她的眼底也是一片冷然的光芒。

他卻保持著一臉笑意,但神情卻已十分慎重:“離鳶,你該喚他父皇……”

離鳶回過頭,眼神似是雪鷹般淩厲尖銳:“休想。”衣袖內,她的手早已緊握成拳,指甲幾乎快要鑲入皮肉中,指節泛白:

“離鳶自小認母不識父。”

曾幾何時,她幾乎都快要忘了。那個男人也曾用那種安和溫暖的眼神凝望過她的母後,那眼中似是有深深的眷戀。他也曾握著她母後的手,執筆作畫。他也曾,在窗前悠然的為母後吟詩笑談。

那些東西,她早就已經忘得似是風淡雲輕一般。

她隻記得,他眼中那份暴虐的無情,他抽出冰冷的匕首,抵著母後的脖頸,眼中像是閻羅一般的仇恨不斷相逼。

當初,他用那樣冰冷無情的口吻下旨廢了母後,用那樣猙獰的表情衝著抱著他的腿不停抽泣的自己大聲喝道——給朕滾開,從今後朕不是你父皇。

當初的生死契闊到了後來竟是演變成母後的投湖自儘。離鳶她不能忘,那樣冰冷的初冬,那樣凜冽的湖水,是怎樣吞沒了母後的生命。她嘗試過,她知道那種寒冷是多麼的刺骨,猶如針紮。

她的母後,她所摯愛的娘親。就此深埋湖底,再不複返。

“離鳶,那些事都過去了,忘了吧。“他見她這副模樣,不由得又皺起了眉頭,他溫柔的為她捋起幾縷淩亂的發絲,緩緩說道。

“皇兄,你不是我,你不懂。”她的眼微微發紅,臉色卻蒼白:“我就是堵得慌,我看著他在裡麵還可以這樣和彆的人談笑風生我就恨不得——”

——殺了他。

最後三個字,她生生的咽了回去。她不明白,為什麼死去的隻有她母後,為什麼受罪的隻有她母後。為什麼背負一切的,隻有她深愛的母後。

“你們先退下,待會我會送公主回去。”他見離鳶這個樣子,於是遣退了彆人,拉起她的手,走遠了幾步,才說道:“離鳶,丟掉那些沉重的怨念,這些年父皇對你如何,難道你真的感覺不到嗎?”

他不相信她看不到,父皇這八年來是多麼儘力的在寵她,多麼儘力的滿足她,縱容她。她所要的一切,即使是荒唐的他也會點頭應允。

真是微妙的變化啊,母死子貴。

可是,離鳶知道,那一切多是因為他愧對於她。是因為內疚,才會想要用那種虛華的方式彌補。

“他彌補不了。”離鳶抬頭凝視著他:“你猜需要多久,那個女人就會摘下鳳冠,從此,真正的代替我母後?”

她的嘴角有莫名的冷笑。

“她是我的母妃。離鳶。”他微微皺眉,似乎是為她不敬的稱呼有些不滿,聲音微微低了一分。

不料離鳶卻忽的為他的口氣而震怒,她猛地回過頭來冷冷望著他:

“她是你的母妃,是你的娘親。你敬她,愛她。可是你所敬所愛之人卻與天子連手逼死我的母後!”

“離鳶!!”他原本打算搭到她肩上的手頓時有些薄怒的收回:“你要是這麼放不開,又何必來給舒妃賀壽,自討沒趣?!”

自討沒趣,他竟然這樣說她。他明明知道她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他還這樣諷刺她。

離鳶幾欲張口,竟又給噎了回去。

“沒錯,我真是自討沒趣。”沉默了一陣,她才毫無神氣的說道。然後疾步離開了。

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伸手扣住她的胳膊,卻又被她狠狠甩開。

在她和舒妃之間,他看起來還是偏向後者多些。她果真是自討沒趣。

他沒有再追過去,隻是眼神暗然的望著那一抹紅色的聲音很快的消失在了綠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