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是夜,天空漆黑漆黑,昔日的月輪兒此時隻剩下一絲小小的月牙,似是天氣原因,月色朦朧,星辰不現。
幾個太監佇立在門口,徹夜守門。
還有些許侍衛在來回巡視。細細觀察了一下他們,發現不過是泛泛之輩後,她輕然抿嘴而笑。
屋頂上,默不作聲的仿佛潛伏著一個身影。子君微微一個眨眼,望向夜空,月亮幾乎已經升到正中間,而且快要沒入雲層了。
似乎還沒有人發現屋頂上的不速之客。
子君的臉被黑布蒙住,公主凝重的話語繚繞在耳邊,她仿佛又看到了她那張輕淺卻又略顯傲氣的臉。
——“這第一件事,你今晚夜探東宮,驚動些侍衛。東宮鬨了刺客,必然會調動部分禦林軍加強防守。那麼,城北的防守自然就薄弱些許。那樣,我要把那敗寇放走就會更容易些。”
她說話時候的那種雍容表情曆曆在目,子君想到這裡,便伸手迅速掠起一塊瓦片,朝樓下拋去。
哐啷——
碎瓦之聲頓時劃破夜空,也驚起了幾隻棲息的鳥兒,侍衛們立刻抬頭驚吼:“誰?!有刺客!!”
子君一笑,卿然起身落地,俯身拾起那幾片碎片,侍衛抽刀欲砍她,她一個側身躲過,又跳上屋頂,手中的碎片便銳利的朝著那些侍衛劃去,幾聲慘叫,他們的手頓時血湧如泉,一道較深的口子在夜空中看起來分外可怖。
她沒有襲擊要害,而是避重就輕的打殘了他們的胳膊。
她一個躍身跳上另一個屋頂,不料突聞耳邊風聲起,幾乎是反射的一個側頭,一塊銳利的碎瓦就隔著遮臉黑布擦過去。她的幾根頭發瞬斷,緩緩飄落。
她驚異的朝著身後望去,卻見一個身穿巡衛甲衣的男人已經躍上屋簷的另一端,冷冷的凝視著她:“你是誰?!”
子君暗歎不好,一個鉤腳挑起幾片瓦片,徒手一捏成碎片便朝著那人飛去,那巡衛卻一個躍身輕易地躲了過去,又是一片碎瓦飛來,那人卻也不躲,伸手一攝,又將碎片反揮過去。
子君沒來得及躲避,被割破了手臂,頓時有血汩汩流出。
她皺眉,想著脫身之法,那人卻已經疾步走近,子君一驚,立刻施展輕功在房簷上略去,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顧。
離鳶還在房中打量著那塊金符,倏然門被推開,一個黑衣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離鳶一驚,發現是子君,再一看,她的手臂被割破,還在流著血。
“我已經驚動了東宮,但是不知哪裡冒出一個武功高強的巡衛,竟然將我打傷,事情鬨大了,我甩不脫他,估計他也快跟到這來了……”子君語氣急促的說道:“公主,是子君辦事不利,現今該當……”
“莫慌。”離鳶蹙眉,望著子君的傷口說道:“你快將那黑衣脫下來。”
子君脫下黑衣,離鳶便將那衣物藏在了床單之下。子君便是一襲紫衫,隻是左臂那血跡太過刺目。離鳶的眉頭蹙得更緊了,那樣的傷口,就算包紮止血也來不及了。
果然,不久後門口傳來了爭執的聲音。
“刺客就在附近,為了保障公主殿下的安全,我們務必要進去搜查!”那男聲聽起來尤為強硬。
“不行。公主已經睡了。你若是擅自打擾……”
“睡了燈怎麼還亮著?!”那語氣竟似有幾分懷疑。
“大膽,難道你是懷疑公主私藏刺客嗎?公主就是有燃燈而臥的習性怎麼了?容得了你多嘴?!”夏荷的聲音也是強硬無比,憑著公主平時對她的寵愛,她倒是也懂了幾分人情世故,便是大膽的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