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浠彤專注美食,也將先前與他辯駁的事,拋之腦後。
吃過晚餐,兩人決定回酒店休息。
路上,他們確定好了明日的行程,並相約上午九點在一樓大廳碰麵。
翌日。
八點三十分,陸聿珩收拾利落準備出門,他特意預留了半小時,準備先去吃個早飯。
或許是對麵少了“喋喋不休”的女人,他的早餐吃的格外安靜。
陸聿珩提前兩分鐘走到大廳,九點鐘到了,卻沒有看到“阿榛”的身影,不禁微微蹙起眉。
圈子裡都知道,他最討厭彆人遲到,長這麼大,還沒有特意等過誰。
女人果然麻煩,連出去遊玩都不準時。
又等了十分鐘,還是沒有見到她,陸聿珩徹底失去了耐心,快步朝著電梯走去。
房門前,他儘力克製自己的不悅,不輕不重地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房門終於被打開。
梁浠彤將自己包裹的非常嚴實,明明是在室內,她的臉上還戴著口罩,帽簷也壓得很低。
陸聿珩十分不解,這是鬨得哪一出?
完全陌生的城市,她總算看到一張稍微熟悉的麵孔,心中的委屈難以壓製,語氣哽咽:“我,可能是因為昨天的化妝品,淩晨的時候,我的臉就開始過敏。”
許是因為寫真館裡用的化妝品不是一線大牌,又許是化妝工具的沒有清潔徹底,半夜她的臉就開始又紅又癢。
陸聿珩眉頭緊鎖,“我看看。”
梁浠彤拉下一點口罩,微微仰起頭給他看。
原來瓷白的肌膚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瞧著微微有些腫,一雙杏眼蒙著層薄薄的水霧,看起來十分可憐。
“怎麼不早點去醫院?”他語氣有些硬邦邦的。
聽他語氣不善,梁浠彤以為他是責怪自己遲到,便主動解釋:“八點四十時,我去敲了你的房門,但是等了半天都沒有人開,我又沒你的微信,所以才沒辦法告訴你的。”
說著,她埋怨地瞥了他一眼,又繼續道:“我正準備去醫院,你就來了。”
陸聿珩頓感無語,轉身就要離開。
梁浠彤看著他的背影,一時有些無措,連忙追問:“你乾嘛去?”
陸聿珩停住腳步,回頭看她:“去醫院。”
梁浠彤眸底的愕然一閃而過,隨即翹起嘴角,語調嬌軟:“阿宋,走那麼快乾嘛?等等我..”
兩人開車來到醫院,掛號排隊後終於見到了醫生。
好在她隻是看著嚴重,醫生給她開了些藥,又說了些注意事項,便讓他們離開了。
梁浠彤坐在車裡,一邊塗藥一邊感慨:“沒想到,在拉薩進醫院不是因為高反,而是因為過敏。”
藥膏裡麵不知有什麼成分,塗到臉上冰冰涼涼,立竿見影,緩解了她的症狀。
陸聿珩看到她又恢複了往日的生機,不再是早上無精打采的模樣,就知道沒什麼事了。
他發動汽車,淡聲問:“送你回酒店?”
“不!”梁浠彤忙不迭地拒絕,“我們按計劃去大昭寺就好。”
她還想跟著他去阿裡,一共在拉薩也呆不了幾天,怎麼能把時間浪費在酒店?再說,她現在已經不難受了。
陸聿珩沒有勉強她,依言將車開到了八廓街附近,找地方停好。
大昭寺又名“祖拉康”,翻譯成漢語的意思是“佛殿”,就坐落於八廓西街上。其實,昨天他們有路過那附近,因為門票需要提前一天預約,所以隻能今天再來一次。
一路上,他們看到了許多虔敬的朝聖者,有佝僂著腰步履蹣跚的老人,有用竹筐背著孩子的母親,也有三兩成群的年輕僧人。他們三步一叩,朝著自己的信仰前行。
即使昨日已經見過,但梁浠彤仍然覺得震撼。
排隊安檢後,他們正式進入大昭寺。
梁浠彤將頭上的帽子取下,臉上的表情也跟著肅穆了起來。
身邊有旅行團經過,導遊正在講解:“在我們拉薩,一直流傳著一句話,叫‘先有大昭寺,後有拉薩城’,這是為什麼呢?”
他拋出疑問,勾起大家的興趣。
果然,梁浠彤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她拉起阿宋的胳膊向前走了幾步,想要聽的更清楚一點。
見目的達到,導遊繼續說:“大昭寺始建於公園七世紀吐蕃王朝,是鬆讚乾布為了他的王妃尺尊公而建,距今已經有一千三百多年的曆史了,無論是在地理、宗教、文化,還是社會生活領域,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所以是拉薩真正意義上的中心。”①
“關於它的建造,還有個美麗的故事。相傳大昭寺前身是一片湖澤,尺尊公主希望興建一座神廟,供養她從家鄉尼泊爾帶來的釋迦牟尼佛像。於是鬆讚乾布把一枚戒指交給她,請她將戒指放置在建造寺廟的地方,公主把指環擲入湖澤中,鬆讚乾布見狀,隻好命人將湖澤填平,並在此基礎上建造了大昭寺。”②
梁浠彤嗤笑一聲,晃了晃他的胳膊:“阿宋,你說鬆讚乾布算不算渣男?一會兒為文成公主修建布達拉宮,一會兒為尺尊公主修建大昭寺,到底哪個公主才是他的真愛呢?”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聽到回複,這才發現,他的目光,停在了她握住他胳膊的手上。
陸聿珩回過神,從她的掌心掙脫,“傳說隻是後人的杜撰而已。”
梁浠彤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不解風情。”
兩人跟著人群,走到大昭寺的主佛殿前,這裡麵供奉著唯一現存的釋迦摩尼80歲涅槃前開光佛像,來此朝聖的信徒絡繹不絕。
梁浠彤跪在蒲團上,閉上眼睛雙手合十,許願自己與家人能夠平安順遂。
結束後,她緩緩站起身,看到“宋先生”姿勢未變,雙手抱臂滿臉淡漠,顯然沒有與其他人一樣跪拜。
“阿宋,”她輕喚一聲,走到他麵前,不解詢問:“你怎麼不拜?”
陸聿珩唇線漸漸拉直,沉默了半響,終於吐出四個字:“我不信佛。”
梁浠彤瞥到他腕間戴著的黑色佛珠,許是經常摩挲的緣故,看起來乾乾淨淨,不染凡塵。
明明如此愛重,他該是個虔誠的信徒才對啊!
她愈發好奇,又問:“既然不信佛,那你為什麼戴著佛珠?”